恋爱六年的男朋友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就在我悲痛欲绝时,转身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比那个负心的狗男人好一千倍一万倍的徐大总裁。
*
苏芮对这座国际化大都市的感情很淡,纸醉金迷人情薄,夏天太热冬天又太冷。
最主要是,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这幢高耸入云的徐氏大楼,阳光很刺眼。
她任职于本市最顶尖的婚庆策划公司,半年前升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婚礼策划师。
今天来这里是商谈她最近接的一个大案子。
宋徐联姻,双方都是有头有脸的背景,宋家有权,徐家有钱。
豪门的政治婚姻在电视小说经常见,在现实中也的确存在。
只不过不再带有童话色彩罢了。
秘书把苏芮带到会客室,苏芮在敞开的门上敲了两下,凝望过去。
只见一位穿着水蓝色雪纺裙的女子娉婷地站在落地窗边,那条裙子她很有印象,今年米兰时装周的限量新款。
她们部门的小助理对着时装杂志上的图片花痴了很久,说这辈子如果能拥有这样一套华服她便死而无憾了。
可她不知道,在很多普通人眼里的精致奢华,在有钱人的眼里再平常不过。
苏芮失笑地摇摇头,不喜欢自己这般多愁善感,脸上很快扬起职业笑容。
礼貌地说:“您好,徐小姐,我是华悦婚庆公司的婚礼策划师苏芮。
负责策划您和宋先生的婚礼,我们之前通过电话的。”
徐静水闻声回过头来,朝苏芮笑了笑,轻声示意:“苏小姐,请坐。
面容娴静,声音温柔,态度平和,应该是位好相与的人,苏芮在心里悄悄打了高分,找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入座。
其实像徐家这样的豪门,有雄厚的资金拥有专门的策划团队。
并不需要外聘公司来接洽婚礼事宜,尽管他们华悦在业内的名气很大。
徐静水抿了一口花茶,淡淡抬眼看着苏芮,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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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苏小姐,辛喜的婚礼布置得很出色,所以我向大哥举荐了你。
希望你也能为我设计一个别出心裁的婚礼。“
她话音刚落,似想起什么,又很快补充,“辛喜是我大哥的秘书。”
原来是因为半月前的那场婚礼让她露了脸得到徐家的垂青,不过她为此得罪了不少人。
苏芮勾了勾唇角,从善如流地说:“谢谢徐小姐的赏识,我一定全力以赴。
请问您想要一个什么风格的婚礼?她认真地看着徐静水,她的皮肤很好。
几乎看不见毛孔,淡淡的妆容巧妙地突出她五官的优点。
头发挽起来,十足的大家闺秀风范。
那位准新郎宋大公子她在报纸上见过,也是英俊清朗的美男子。
她几乎可以想象这两位站在一起,定是一双璧人。
只不过,苏芮看不出徐静水脸上有新嫁娘的喜悦。
徐静水没有多想就直接给了她答复:“我不知道。”
在她们这一行客户说“不知道”等于在点餐时说“随便”一样让人犯难。
不过客户是上帝,她只能尽力为对方排忧解难,像带她入行的师傅说的,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做得好了就从此平步青云站稳了脚跟,言下之意,做得不好她只得卷铺盖走人。
所以接这个案子以后,苏芮做了很多方面的准备,对徐静水这样的回答她并没有表现出无措。
而是又换了一个方式,打开笔记本的演示文档,有条不紊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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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参考了国内外很多场世纪婚礼的过程和布置。
先做了几个方案,徐小姐您看一下,是否有中意的?”
徐静水盈盈挑眉,倒也认真地看了她前期做的策划,繁花似锦般吸引人。
有不少亮点,看得出是花了很多心思的,可嘴上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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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不定主意,若是你,你会选什么样的?”
不知怎的,苏芮总觉得这句话怪怪的,仿佛话里有话,她凭了直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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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选自己最喜欢的了。”
“自己最喜欢的……”
徐静水怔怔地重复这句话,随即自嘲着,“没有选择,不喜欢又如何?”
苏芮诧异地望着她,并且在心里大胆地揣测,莫非这桩婚姻准新娘并不满意?
这个猜想涉及到了豪门秘辛,她阻止自己继续发散思维。
徐静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调整了情绪一脸抱歉地对苏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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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姐,不好意思,我突然有点不舒服,不如我们改天再约,怎么样?”
苏芮连忙点头:“我回去再把方案改得更好,希望下次能让您满意。”
却是把商谈未果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了,这话让徐静水又高看了她几分,轻微颔首。
秘书又礼貌地送苏芮到电梯口,那里簇拥了几位西装革履的男子。
听见秘书恭敬地喊道:“徐总。”
站在最中间最高的那位微侧头,若有似无地颔首示意,表情有些冷。
幽邃的目光在苏芮身上只停留了一秒,又很快转过去。
在这里,被称为徐总的,只有徐静水的大哥,本城赫赫有名的徐易之。
那是苏芮第一次见到徐易之。
两部电梯同时到达,她自觉地和小职员进了另外一边,贴着电梯墙,她悄悄弯了下小腿。
是来到这座城市她才学会穿高跟鞋,学会假笑奉承。
后脚跟刺刺地疼,应该是磨破了皮,不过是为了生存。
离开了徐氏总部,她不敢怠慢半分,紧接着又去见了准新郎宋青征求对方的意见。
本来结婚是最最高兴的事情,平常人一般都是准新郎新娘一起欢欢喜喜地商量着办的。
两家这般分开行事,苏芮只当是大家族规矩多。
宋青只有一点要求,一切都按徐静水的意思,她怎么高兴婚礼就怎么办。
苏芮开始觉得,这个案子有点儿棘手。
不过苏芮并没有烦恼太久,因为她很快就失业了。
在失业之前,她再一次见到徐易之。
这样直接的面对面,她能将他看得更仔细,面容英俊。
从头到脚每一处细节都打理很精致,是一位让人赏心悦目的俊男。
如果说话的口吻不是这么冷漠的话。
眉毛浓密,嘴唇淡薄,看起来桃花太旺人太无情。
“苏小姐,你到底和静水说了什么?”徐易之皱着眉,冷淡地望着她。
苏芮至此才知道,徐静水要悔婚的传闻只怕是真的。
莫非这是要找她做炮灰,来向宋家交代?
“我只和徐小姐说过关于婚礼布置的事,在宋先生那里,也说一样的话。
再没有别的了。”苏芮神色自若,并不惧怕他凌厉的眼神。
不过心里却想,莫非最后她那句无心的话在徐静水心里起了化学反应?
选自己喜欢的,因为她不喜欢宋青,所以逃婚了?
“最好如此,不然这个责任你担不起。”
徐易之言简意赅,声音跟冰川似的冷得吓人。
苏芮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多谢提醒。”
可惜苏芮后来还是担了责任,公司怕徐宋两家追究,不管是否有误会,也不管她是不是有错就直接辞退了她。
补了一个月的遣散费,只是这样一来,她在这行再难立足。
外界只知道她办砸了婚礼,徐家不满意她。
职场里是非多,关于苏芮的,无非是她不要脸地爬高位出风头。
这次跌惨了,是她的报应。
苏芮很坦然,她记住了师傅送她离开时那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她抱着一箱子的杂物回到租住的房子,先是大睡特睡了两天,来到这个城市,每天早出晚归的挤地铁。
为了保饭碗周末两天也得拼命想方案,她很久没有好好地休息过了。
没有虚伪的假笑,没有精致的妆容,没有要命的高跟鞋,她还是苏芮。
更真实的苏芮。生存的饭碗被砸了,她开始考虑离开,只是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她还没考虑清楚,就接到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还是那温温婉婉的声音:
“苏小姐,我才知道你被辞退的消息,对不起,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才好?”
最近,宋徐联姻失败的传闻越演越烈,只要一天没有宣布婚礼取消,那传闻就永远只是传闻。
“我的离开跟你没关系,你不需要放在心上。徐小姐,其实我那天的话没说完。
能选择自己喜欢的固然好,可有时候没得选择比有选择更幸福,因为怕选错了。”
苏芮长舒了一口气,又补充说,
“当日宋先生对我说,你的要求,就是他的要求,他只要你高兴。”
有多少男人有魄力说出这样的话?至少,曾经的那个人没有。
徐静水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四个字:“抱歉,谢谢。”
挂了电话,这件事已经与苏芮再无关系。
很快到了周末,苏芮父母来电,敦促她回家相亲。
苏妈妈劝说:“那孩子长得周正,是税局的公务员,家里殷实,婚房也准备好了。
是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对象……”
“妈,那样好的条件,怎么会轮得到我?”
苏芮像往常一样敷衍,她很排斥这样没有感情地谈对象。
“为了一个陈向松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就算了,现在你还要为了他不结婚吗?
爱情能当饭吃?
我告诉你,陈向松下个月也要结婚了,你以为他也像你一样傻吗?”
苏妈妈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换了苏爸爸,温和地说,
“芮芮,别怪你妈,她只是担心你。”
“爸,我会找时间回去的。”苏芮声音平澜无波,并没有表现出异常。
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在听见陈向松要结婚的消息时,她已经没办法思考了。
她浑浑噩噩地穿好衣服,到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打啤酒,路过一辆明显和这里平民风格格不入的高档轿车前时。
喇叭响了一下,对方摇下车窗,淡然地喊了一声:“苏小姐。
苏芮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咸不淡地回应:“徐先生?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专程来找你的,方便谈一谈吗?
苏芮知道,像徐易之这样身份的人,说出的疑问句,就是变相的陈述句。
他询问她,不过是礼貌,不要问她为什么,她就是这么觉得的。
不过她和他没有熟悉到可以请他上楼坐一下。
也不想屈就在狭窄的车厢里一点安全感也没有,她领他去了不远处的小学操场。
放了暑假,那里人不多,太阳还没下山,坐在树荫下还是很热。
苏芮手里握着一罐冰冻的啤酒解暑,看着落在地上的光斑问他:
“徐先生想谈什么?
“静水已经回家了,婚事如常进行。”
他被一缕光线刺眯了眼睛,用余光睨了一眼身旁的她,黑色的卷发随意地盘在头顶。
戴着黑框大眼镜,白T恤加背带裤的打扮,比前两次见面少了干练,多了几分学生气息,他挑了挑眉。
苏芮很浅地笑了笑:“那恭喜了。”
“我希望,婚礼还是由你来做策划,静水对你有信心。”
徐易之这话说得很诚恳,不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也认为你胜任有余,上一次,是我莽撞了。”
苏芮猜,也许徐易之是第一次用这样柔软的口吻说话,可她从来不走回头路,以前是,现在也是。
她摇了摇头,抬起眉眼认真地对他说:“抱歉,我并没有再回华悦的打算。”
“如果你愿意,可以到徐氏的策划部任职,我们随时欢迎你。”
徐易之亲自抛的橄榄枝,外人只怕求之不得,不过不包括苏芮。
尤其是一直压抑着情绪的苏芮,在她看来,这只不过是施舍。
她不但没有欣然答应,还腾地站起身来,白白净净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声音却是冷的:“徐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再见。”
那天晚上,苏芮喝了个烂醉。
第二天下午醒来后便退租,坐飞机离开了这座城市。
苏芮已经不记得《双城记》说的是什么,只是觉得家乡这里并没有比那座城让她觉得更温暖安全。
相反的随着陈向松婚期的临近,父母担心的目光朋友同情的劝慰更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可不知道是谁的可笑主意,竟然还给她寄了请帖。
不去,怕被人看扁,去吧,怕难以面对。
大学四年,毕业两年,跟她一起走过六年时光的男人,今天要娶的是别人。
看着热闹的婚宴场面,苏芮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她低着头不管不顾地落荒而逃。
不料撞到了别人的怀里,酸楚的鼻尖闻到干净中带些冷冽的气息。
她颤着身体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苏小姐?”
是熟悉的人熟悉的声音,徐易之。他来这里洽谈度假村项目,刚好在这间酒店下榻。
他稳稳地扶住苏芮,只抓到一把骨头,眉角皱起来,看向她的眼神透着关心:
“不舒服吗?”
后来他拗不过静水,又去找了她一回,房东却说她搬走了。
没想到今天会碰巧遇见,倒是缘分。
在会场门口迎宾的陈向松也见到了她,上前两步看了个仔细,又下意识地喊了出口:“芮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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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亲昵的口吻,新娘和其他宾客的目光也全聚焦到了苏芮的身上。
一时间,苏芮听到了无数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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