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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和外交”的变与不变
——以令和元年、令和二年《外交蓝皮书》中“日本外交六大领域”为例
作者/谢乐天
大外交青年智库特约研究员
四川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学院
摘要：年5月1日日本正式进入“令和时代”后，“平成外交”便成为了过去式。改元意味着万象更新。伴随着年号的更改，日本外交必然会在原有外交战略的基础上出现一定的变化以展现全新的外交姿态。年5月，日本外务省公布令和二年《外交蓝皮书》后，对于“令和外交”这一词汇的相关研究开始逐渐增多。本文拟以令和元年、令和二年《外交蓝皮书》之中“日本外交六大领域”这一部分内容的变化情况为例，通过比较分析的研究方法试图探寻日本“令和外交”的变与不变。
关键词：“令和外交”；“日本外交六大领域”；外交蓝皮书；日本
一、研究对象选择
自年岸信介*府发表『昭和32年版わが外交の近況』后，日本便形成了每年公布《外交蓝皮书》的惯例。由于外交蓝皮书第一号的公布更大程度上受到了岸信介*府迫切需要外界了解日本外交这一主观意志的影响，首版《外交蓝皮书》只记录了昭和32年（年）1月1日至昭和32年6月30日的日本外交情况，这使得从第二号《外交蓝皮书》需记录年下半年的日本外交动态。而也正是因为这种特殊原因，每一版《外交蓝皮书》均记录的是过去一年的日本外交情况。[1]
因此，本文选取令和元年和令和二年《外交蓝皮书》实际上所反应的是平成30年（年）1月1日至令和元年（年）12月31日的日本外交*策。而这也符合本文研究“令和外交”的变与不变这一主题。[2]
近些年的《外交蓝皮书》在各版布局及内容上呈现着极高的相似性，这就使得我们对不同年份的《外交蓝皮书》进行比较有了可能。而《外交蓝皮书》之中的“日本外交六大领域”部分则主要介绍了过去一年内日本*府在六个事关日本重大国家利益的领域内所作出的相应举动以及所持的基本立场。故对这一部分进行比较可以将“令和外交”的变与不变略窥一二。
二、两版《外交蓝皮书》“日本外交六大领域”概述
（一）令和元年《外交蓝皮书》“日本外交六大领域”基本情况
该版蓝皮书将日本外交的六大领域确定为强化日美同盟以及推进同盟国和友好国网络化（日米同盟の強化及び同盟国?友好国のネットワーク化の推進）；强化与邻国的关系（近隣諸国との関係強化）；推进经济外交（経済外交の推進）；应对全球问题（地球規模課題への対応）；对中东和平与稳定作出贡献（中東の平和と安定への貢献及び）；推进自由开放的印度太平洋战略（「自由で開かれたインド太平洋」の推進）[3]
（二）令和二年《外交蓝皮书》“日本外交六大领域”基本情况
令和二年《外交蓝皮书》中所确定的日本外交六大领域与前一年的《外交蓝皮书》相比有了些许不同。该版蓝皮书将日本外交的六大领域确定为进一步强化作为日本外交基轴的日美同盟（日本外交の基軸である日米同盟の更なる強化）；应对朝鲜问题（北朝鮮をめぐる諸懸案への対応）；中国、韩国、俄罗斯为代表的邻国外交（中国?韓国?ロシアといった近隣諸国外交）；应对中东紧张局势（緊迫する中東情勢への対応）；日本主导的制定新的共同规则的经济外交（新たな共通ルール作りを日本が主導する経済外交）；应对全球问题（地球規模課題への対応）[4]
（三）两版《外交蓝皮书》“日本外交六大领域”对比
通过一次有关两版《外交蓝皮书》“日本外交六大领域”这一部分内容的简要梳理，我们可以发现，这两版蓝皮书对于日本外交六大领域的描述出现了一定差异：具体表现为朝鲜问题取代了印太战略。除去外交六大领域排列组合顺序有着明显的不同之外，两版《外交蓝皮书》虽然均关心日美同盟、邻国外交、中东问题以及经济外交，但是，在这四个问题上的具体表述也不尽相同。首先，令和二年《外交蓝皮书》更强调日美同盟的特殊地位；其次，令和二年《外交蓝皮书》突出了中、韩、俄的特殊关系；再次，令和二年《外交蓝皮书》更强调中东的紧张局势；最后，令和二年《外交蓝皮书》更突出日本在世界经济秩序的重建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而由于“应对全球问题”一部分小标题无明显改变，仅仅变化了其所在位置，故不在本文所比较的范围之内。
笔者也将根据上述不同点进一步深挖其变化之原因。
三、“日本外交六大领域”表述差异原因探析
（一）朝鲜问题的单独列出
年之于朝鲜半岛是极为重要的一年，在这一年朝鲜国务委员会委员长金正恩先后同美国总统特朗普实现了两次会晤，并在6月份的板门店会晤中与韩国总统文在寅进行了简短交流。但是，在这积极向好态势的背后，朝鲜在这一年内试射了20余枚导弹，在其中，朝鲜向日本海发射了至少9枚新型弹道导弹。[5]j朝鲜的举措在日本防卫省看来这无疑是对东北亚局势的一种挑战。为此，日本有必要加强警惕以防止朝鲜打着和平的旗号趁机发展*事力量。此外，朝鲜问题的和平谈判过程中，日本遭到“不公正待遇”，具体来看便是美国同朝鲜直接对话，而非以往六方会谈的形式。而这会使得日本在朝鲜问题上的发言权变弱，从而使得日本在东北亚地区的话语权减弱，不利于日本加强国际影响力。因此，这一认识具体表现到日本的外交*策上便是强调朝鲜问题的重要性，并呼吁朝鲜问题六方加强对这一问题的对话与沟通，以和平的方式解决争端。
（二）强调日美同盟
由于朝鲜频繁的导弹试射，中国*事力量的扩大且国防开支的不透明以及“印太战略”的实施，这都使得缺乏正式*队的日本的安全环境日益恶化。因此，借助于日美*事同盟关系，靠美国之手巩固日本安全防卫便是必然之举。所以说，在新版《外交蓝皮书》中进一步凸显自“吉田路线”起便成为日本外交基轴的日美关系的重要性便是向外界表明决心的必然。由于以欧盟为代表的传统资本主义阵营诸国在过去一年时间内自顾不暇，且无法为日本安全提供直接有效的援助，将这部分内容从小标题中去掉也是合理的选择。
（三）中韩俄的单独列出
自年起，中日关系便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具体表现为近年来借助《中日和平友好条约》缔结40周年的机会，两国高层实现了多次互访，并于年G20日本大阪峰会期间商定习近平主席于次年春季对日进行国事访问。虽然这次国事访问因为新型冠状病*的原因而暂时搁置，但是，在应对新冠疫情的过程中中日两国也展现出良好的合作势头；日韩关系在年则遭遇滑铁卢。因殖民时期朝鲜劳工问题日韩两国在年降至历史冰点，日本为了向韩国施加压力加强了对韩国的半导体出口管制，并把韩国移除贸易白名单。作为回应，韩国也采取了相应报复措施。基于日韩关系的紧张局势，在新版《外交蓝皮书》中发动“外交战”也是情有可原之事；日俄关系与中日关系相似，经过三场首脑会谈和七场外交部长级会谈后，两国在北方四岛问题上取得了一定成果，并有望签署一定的和平条约以解决岛屿归属问题。对于此种外交重大胜利，自然而然会作为重大成果写入《外交蓝皮书》之中。所以说，较令和元年相比，令和二年《外交蓝皮书》突出强调中韩俄三国均有着其内在原因。
（四）强调中东环境的严峻性
由于近年来日本船只在索马里海域频繁遭遇海盗袭击，严重威胁到日本海上生命线的安全。为此，防卫省于年12月27日通过决议决定派遣海自高波舰赴中东相关海域执行所谓的情报收集活动以保卫日本籍船舶及日本国民和有需要的外籍船只及人民的安全。[6]可是，这种向海外派兵的举措难免会遭受到国内外和平人士的抗议，也容易被他国视为是对宪法第九条的突破之举。再加之自民*在取得国会多数席位后原定于年前后对宪法有关自卫队权限、紧急事态应对、地方团体和扩大教育为主的四大领域进行修改，[7]如果在这一关键时刻遭受到来自国内外有关修宪的巨大压力将不利于自民*实现修正宪法第九条这一日本右翼势力的关键目标。因此，向外界描述中东的严峻形势以佐证海上自卫队师出有名无疑是应对反对派的一种方式。
（五）日本“为主”的国际经济秩序
当前，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多边主义受到了来自单边主义的极大挑战，这对于外向型经济的日本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为此，在年G20大阪峰会期间，与会各国就加强多边主义合作，共同应对贸易保护主义达成了诸多共识。再加之这次峰会是日本的主场外交活动，日本能够发挥主场优势在议程设置等方面取得一定优势，获得较大话语权。对于这一重大的主场外交活动，将其重要性以及所取得成果和日本主导一一列在新版《外交蓝皮书》中也是合理之举。
四、结语
通过上述研究，我们可以发现，日本的“令和外交”更加突出日美同盟关系、与特定邻国关系、国际热点问题以及日本主导的经济外交。但是，从本质上来说这些新提法与以往来说并无两样，只是在新形势下针对特定问题日本*府的新认识，并没有从根本意义上改变以日美关系为基轴的日本外交。
年年中安倍晋三宣布卸任后，菅义伟接任首相。为此，对于“菅外交”的研究也随着菅义伟的一系列外交活动而开始变得火热。也有学者指出，菅义伟的外交风格极有可能会承接“安倍外交”，实则为萧规曹随的举动。但是，这种分析仅仅是基于菅义伟上台之初的部分外交行为而得出的结论，[8]说服力有待商榷。因此，在未来，崭新的“令和外交”遇上焕发新生机的“菅外交”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又有什么新突破？是否会借助年东京奥运会所带来的“奥林匹克景气”（オリンピック景気）取得新成果？这些问题值得我们在未来进行更深入的研究。（作者谢乐天系大外交青年智库特约研究员，四川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学院；观点不代表平台，转载请务必平台授权）
参考文献
[1]歴代外交青書の情報を了解して、参見外交青書?白書、外務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