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庄村位于湖塘集镇西约三华里,是一个近两千人的大村庄。雄庄《熊氏宗谱》“赠思诚庵熊先生奉母金夫人命居熊庄记”描述:“熊庄,丰城胜地也。一洲中峙,两溪外抱,如溯流簰。然溪当其南者,发源华山,东南行十里许,九曲入明堂,复九曲出东注溪。当其北者,发源华山,西北行十里许,入境则相拱相揖,出境则且回且顾。东注与南合,如壤带然,平地突出,一堆适居,水口如罗星然,水之得其胜也如此。溪外负以田,田外护以山,或婉如龙驯,或蹲如虎卧,或俨如峨冠,或翩如舞袖,或屹如垣墙,或架如仓库,或焕如星拱,或翕如云拥,山之得其胜也如此。”“雄庄八景”中收录明代大学士解缙所作“一洲簰峙”诗云:
四面潆洄一水环,楼台掩映水云间。
风波吹动浮如筏,绋纚无劳重若山。
川泽自然通地脉,沧瀛原不出人寰。
较渠海上乘桴者,何似林泉岁月闲。
这首诗较好地诠释了雄庄的地理特征及风光形胜。村南村北两溪迂回曲折,把村庄合抱于中,因此,雄庄熊氏又称“双溪熊氏”。
雄庄以熊姓占绝大多数。熊姓始迁祖名民信,字永孚,号思诚庵,乃是御史大夫里行先生之子,始祖熊遂公的七世孙。族谱记载,熊遂(-),字道亨,号古虞,浙江绍兴上虞人。雍熙二年()登梁灏榜进士,历任六安州、汉州知州。天禧元年(),江西发生灾民暴乱,熊遂临危受命,出任江西节度使,参知*事王曾作《送古虞熊先生出镇洪都序》以赠。到任后,熊遂“力援民意,江西以宁”。乾兴元年(),平定饶州地区叛乱有功,赐功臣田土于所治之丰城城上(今董家城上)。次年乞请致仕,听说浙江地区有倭寇作乱,“乃家于豫章沟之南”,优游二十余年。熊遂去世后,谥“忠武”,奉敕葬于丰城城上功曹岭。参知*事范仲淹为写行状,国子监直讲孙复撰墓志铭。熊遂生有六子,长子世章回浙籍,次子世京任华阴丞,后结庐守墓三年,并携余弟定居于城上。其后裔分迁各地,均奉熊遂为始祖。
世京传惟贤(补郡庠),惟贤传震邦(赴泰山师从理学名师孙复学习春秋大义),震邦传国器(百四),国器传祥瑞,祥瑞传民信。民信字永孚,刚满一岁时父亲去世,母亲金氏柏舟自誓,守节不再嫁,把民信养育成人。民信长大以后,喜欢游山玩水,有一天来到雄庄这个地方,拊掌叹道:“真是个好地方,一定能够昌大后族!”于是在这里置田买租,取名“雄庄”。从哲宗元符三年()冬开始大兴土木,规模十分宏大。“东有道院藏古今字画,西有书堂储圣贤典籍,南濬巨池池畜鱼,北构小庭庭栽竹,轮焉奂焉。而岿然其中者,公之室也。”历四年乃成,回到城上向母亲金氏汇报过后,于崇宁甲申年()举家迁往雄庄。
雄庄位于一片广袤的田野中间,土壤肥沃,水系发达,作物茂盛,旱涝保收。村西南有一口巨大的水塘,高于两侧水溪,因此叫做“高溪”。高溪水经一条小圳横穿村庄,小圳俗称“淰”(读作niǎn,碾音,本意为浊水,意思是收集废水的小沟,以免村庄积水)。小圳一年四季活水长流,十分清澈,两旁建有若干水埠,村民们通常在水埠洗衣洗菜、消防甚至洗澡。沿小圳巷道是往来经行的重要干道,两侧商铺林立,成为重要的商贸集会场所。在传统农耕时代,村民粮食丰产,村庄功能齐备,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一直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令邻村百姓十分羡慕。
民信迁居雄庄后,三传至业广公(名宏,号约齐),每年的田租就上万石,是远近闻名的大富翁。业广公学问渊博,为人慷慨大方,很有声望。业广公生有四子,号称“四卿”(俊卿、文卿、达卿、显卿),四卿生五元(元瑞、元振、元辉、元富、元发),五元生十二道(钦道、观道、立道、勉道、孟道、祥道、谦道、渊道、深道、敬道、性道、乐道),人物鼎盛达到顶峰。谱载,元发登宋宝祐文天祥榜进士,其侄勉道登元至治宋本榜进士(未见载于相关史志),被誉为“武接天衢”,揭傒斯曾赠诗勉道曰:
马上犹闻剑气腥,楼兰头已献王庭。
竚看领得封侯印,何处疲癃梦欲醒。
现在村庄里还有一幢约建于清代中期的古宅,大门上端嵌有“武接云衢”的匾额,周边石刻精美大气,不知与元发、勉道叔侄双双中进士有关。而这一时期,雄庄熊氏人口繁衍昌盛,开始大量外迁。
“四卿”、“五元”、“十二道”之后,其族裔继续克承家统,成为剑西望族。村中缙绅雅士经常与当朝达官显贵互有交往,吟诗作赋,好不惬意。如“五元”中的元辉(名梦炎,号静山),遇事英明果断,善于经营,家资雄厚,在村里建“重楼复阁,春冬居之;凉台水榭,秋夏居之”,“图书满案,侍婢左右,宾无虚日”,过着非常优裕的生活。当时名士乐与之游,包括“虞杨范揭(号称“元诗四大家”的虞集、杨载、范梈、揭徯斯)”、姚勉、涂桂庄、熊兰国、朱西江(申甫)等巨卿名士在内。静山先生曾在家筑一闲室,名叫“煮字轩”,大约是煮茶会客的书房,一时高朋满座,名人雅士趋之若骛。当时寓居于邻村邹舍的南宋宝祐状元姚勉(号雪坡)经常来访,曾题“煮字轩”诗云:
丹灶多年火候明,铸颜炙孔焰荧荧。
兰缸徙照寒牕雨,藜杖何劳太乙星。
小鼎茶香朝炼句,烘炉酒热夜炊经。
直须烂熟充肠腹,留取勋名汗竹青。
静山先生还是一位乐善好施的大慈善家,元大德年间,河西发生灾荒,官府希望他开义仓济民困,并封官许愿。静山先生笑着说:“我们都是上天的子民,出谷赈济灾民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为什么要当官呢?”当即大开义仓,赈济周边灾民,使很多百姓赖以存活。
和静山先生一样乐善好施的还有熊谓庸。谓庸名定理,性格英武豪迈,亲贤爱众,克承世泽,善于理财,年仅四十而就积累粮食数万石,富甲水西。明正统五年(),河西发生大饥荒,谓庸奉诏纳谷千石,受到旌表。次年,饥荒未解,官府再次上门请谓庸出粮赈济,谓庸再次出谷一千五百石,“民赖以活者甚众”。正统皇帝特地奖励他宫廷御酒,旌为义民,赐品服,免差役三年,郡县礼以乡饮大宾,被誉称为孔子所说的“富而好礼者”。
雄庄人不仅出手阔绰,襟怀大度,而且知书尚礼,赤心为国。明代正统年间,有一位叫熊用宾的,因才华出众受到破格录用,授山东青州永阜仓使(掌管征粮纳税),后转琼州定安县司宁村巡检(掌管治安)。其时,海獠(海盗)猖獗,经常登岸窜入村庄烧杀抢掠,沿海村民或被杀或逃离,闻“獠”色变。用宾大忿,在百姓中招募身手敏捷灵巧者共七百余人组成民团,追剿海盗,屡屡告捷。海盗亦纠集数千人前来报复,兵临城下,一些人劝道:“我们赶紧逃吧!”用宾说:“食君之食,当死君之事,我决不会临阵逃跑!”海盗破关而入,用宾率领部下奋勇御敌,终因众寡悬珠,力战死国。
又有熊显,字国顺,号前溪,通数学,善符箓。嘉靖三十五年(),进法书六十六册,嘉靖皇帝看过之后,十分高兴,特地把法书留下来,当场赏赐熊显品服和银两。之后,又授其太常寺少卿。嘉靖甲子年(),熊显死于府署,朝廷赐驰驵(骏马),令家属扶柩归里,葬于祖山。熊显居宅有匾“太常第”,《丰城县志》亦载有熊显事迹。
如此贤达逸士不胜枚举。早前,雄庄村古宅鳞次栉比,老巷青石深幽,大宅门内雕刻精美金碧辉煌,见证着村庄的人文往事。村南村北古桥横跨,当马古亭人来车往,华严古寺梵音袅袅,逢源书院书声琅琅,亦足见村庄的独特魅力。而今旧貌全无,新景如绘。岁月悠悠,沧海桑田,有几人能够停下行色匆匆的脚步,去尘土壤的族谱里寻找文明的印迹,缅怀祖上的荣光?
(资料来源:雄庄《熊氏宗谱》、道光版《丰城县志》等)
长按
有句话说半部论语治天下,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为人之本与?”
有子说:“孝敬父母、尊敬师长、善待兄弟的人,一般都很少会冒犯上级。不好犯上的,而好作乱的,从来都没有的。君子务根本。如果本立了之后就会遵循正道了。孝悌为做人的根本所在吧?”这个有子不是孔子,而是弟子有若。君子务本而不是务末。贤明的君主务于本,也就是务于道德,而不是务于如何把争夺土地和城池。如果君主德不配位,也守不住那些土地和城池。易牙为了讨好齐桓公而蒸煮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对自己的儿子都没有慈爱之心,如何能够忠诚于君主呢?古代取仕而考孝廉这也是考本了,如果考技艺和知识那只是取末了。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孔子说:“用花言巧语和谄媚来迷惑、取悦他人的人,很少能够有仁爱之心。”前面的那句话和这句话似乎更多的是对君主说的。前面那句话劝诫君主挑选贤臣,如何挑选贤臣呢?如果能够安守孝悌的,多半也是贤臣了。这一句话教君主要亲近贤臣而远离小人。如何识别小人呢,花言巧语和谄媚的臣下,也多半是小人了。君主对国家的影响更大的。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曾子得到孔子真传的弟子,孔子临终前把孙子子思托付给他了。曾子整理编撰论语,写了《大学》。曾子编写此部书而似乎一点都不客气的把自己说过的话加在前面了。这不是的,曾子对师父孔子非常的敬重,孔子去世后守孝三年。这里曾子对于师父所教授的话语,前面那几句话是不是学到了呢?这里曾子把切身的体会说出来了。曾子说:“我每天三次反省自己:为人君主谋划献策能否做到忠诚呢?和朋友交往能否做到诚信呢?对于师父传授的知识和道业能否时常的温习呢?”孔子在前面的三句话也和曾子这几个反问相互对应的。曾子对师父的传授念念不忘,可见其谦逊之心。
子曰:“导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为了方便理解,在注解中不完全字对字的进行翻译,而是进行意译。孔子说:“治理千乘这样的大国,不管是君主还是大臣,不管是百姓还是商人处事应该有敬畏之心,而能够坚守诚信。作为君主应该节约和爱惜民力,要使用民力需要有所节制。”不能不顾任何时间随便的滥用民力。捕鱼都要有休渔期,在小鱼成长的时候不能肆意打捞。如果一味不顾百姓的死活,为了征战掠夺别国的城池和土地,强行征收兵士,对百姓征收很重的徭役和赋税,那么就不是爱惜民力的作为。百姓如同天地里的禾苗一样,还没有长成,还没有丰收如何能够收割呢?上梁不正下梁歪,君主有率先垂范的作用。如果君主节约爱惜民力,大臣也会效法,百姓也会勤劳节约。齐国的国王喜欢穿紫色的衣服,全国的人都跟着效仿;楚国的国王喜欢细腰的美女,全国的人都是如此,而女子也都是想方设法减肥。
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孔子说:“学生们在家要孝顺父母,在外要尊敬师长,恭谨而守信,博爱世人而亲近仁者,要做到见贤思齐。如果能够做到这些而有余力,不会觉得那么费劲,这样才能进一步的研习经文的。”如果连基本的都做不好,学了也是白学,学了也是害人的。如果态度不端正,做人不好,掌握的本领越多,对别人危害越大,同时也是害了自己。所以孔子说,要做到这些才能为学的。前面说到,如果没有孝悌,就很难做到对君主和国家的忠诚,这样的人培养出来也是对国家有危害的。
子夏曰:“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
子夏说:“如果能够做到以贤善为贤,重贤轻色,侍奉父母尽心孝顺,侍奉君主能够尽心竭力甚至为了国家牺牲自己的生命,和朋友相交能够做到言而有信。虽然没有研习经文,但是我说他已经下学了的。”这一句和前面的一句意思很连贯。前面说平时基本礼节做好了才能学,这一句子夏说了如果平时这些都已经做的很好很出色了,虽然没有学习,但也相当于学过了。经文无非教的也是这些东西,教的智慧和传道。子夏为孔子的高徒,他有一个特点,交友有一定的选择,喜欢和贤者相处,所以一开始就说重贤而轻色,交友而讲求信用。前面老师孔子刚讲完亲仁,这里子夏就讲亲近贤者,学生牢记老师的教诲的。前面老师讲有朋友从远方来和恭谨有信,这里子夏讲交友要言而有信而讲求信用。子夏的生活比较清贫,晚年在西河讲学,继承孔子未竟的事业。子夏用一辈子来温习老师的教诲。
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毋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
孔子说:“君子如果不庄重就不会有威严,所做的学问也不会牢固,要立足于忠和信。要亲近仁者,不要结交不同道的朋友。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有了过错,不要怕改正。”君子要庄重,也要慎独,对天道和师道有敬畏之心,这样才能够严持戒律。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都有一定的规矩。对君主要讲忠信,对父母要讲孝顺。做学问如果没有庄重和敬畏之心,就容易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了。如果修行和学道,也容易有退转了。如果做了错事呢,要勇于改正。正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这里老师讲交朋友的事情了,子夏亲近仁者,这也是跟老师学的。虽然三教九流都有可取之处,但是学问和修行还未能牢固的时候,还是尽量远离不好的东西。孟母三迁也是想给自己儿子一个好的环境。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果能够亲近君子,就会有所进步。如果平时结交的都是小人,也许就会跟着犯错误了。如果犯了错误就要及时改正了。
曾子曰:“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
曾子说:“我们对事物的结果要很慎重,对事物的开始也要重视并溯本归源。要慎始慎终。回归到本源,百姓的德化就会很好了,百姓就会守厚而放弃薄了。”厚德载物,德为厚,而物欲和小人行径为薄。智慧之根为厚,而聪明智巧枝叶为薄。大地为厚而草木为薄。这里许多人都误解了曾子这句话的意思了,都把它翻译成为别的内容了。世事有因果,现在只是看到了这个结果,觉得非常重视,但是我们要回去看看这个因。现在世事比较乱,春秋战国诸侯混战,我们回去看看上古时期的圣王如何治理国家就知道了。孔子学习古圣先贤智慧,作为孔子的弟子也理当学习。不仅要亲近身边可以见到仁者,也需要亲近古往今来的仁者。曾子教世人要追溯到远古圣王的世代,学习德化百姓的智慧。虽然远但却是近的,虽然是古代的看似旧的,但是却是可以用来治理国家和德化百姓的。曾子可谓得了孔子老师的真传了。
子禽问于子贡曰:“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求之与?抑与之与?”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
子禽名字叫陈亢,随孔子来卫国留在那里做官了。他为*专门施行德化而少用刑罚,在公堂上抚琴无为而治。他为*所以问的问题也是和从*有关的。子贡的名字叫端木赐,善于从*和经商,为儒商的鼻祖来的。他们两个都是从*的人,探讨一下从*的问题,都要以孔子为楷模了。子禽问子贡道:“孔子每到一个诸侯国,该国的国君必定会过来请教如何治国理*,孔子也对各个国家的*事相当的熟悉。这是孔子主动去求国君了解*事,还是国君主动找的孔子呢?”子贡回答道:“孔子有温良恭俭让,也就是温和、善良、恭敬、节俭和谦让的美德,所以不必求国君,国君主动就会请了。也许孔子和别人所求的有所不同吧,许多游说诸侯的说客只是为了一官半职或者为了一己私利,但是孔子却不会这样的。”*谷子的学生苏秦和张仪这些人就跟孔子出发点不同了,所得到的结果也是不同的,虽然荣光一时。诸侯国的君主都把孔子当做可信赖的朋友了。
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孔子说:“父亲在世的时候,要看他能否言行一致,不管是当着还是背着父亲的面都不作恶事。父亲不在世的时候,也需要谨遵父亲的教诲,不作恶事。父亲去世之后的三年,都还能不忘记父亲的谆谆教诲,安守正道,勤勤恳恳。这样可以称之为孝了。”如果能够做到三年,也就应该能够做到一辈子了。人的秉性还是相对稳定的,装能够装一时,装不了那么长的三年时间。在父亲面前为了讨好父亲也容易做到,但是父亲不在了,失去了严父的管束,还能够谨遵父亲的教诲,那可谓是孝子了。这里讲的并不是愚孝,父亲教错了也还是要遵守。可怜天下父母心,一般来说父母都是为子女好的。孔子对于孝道非常的重视,前面也讲了,如果对父母不孝顺,对国君如何能够做到忠诚呢?孔子教学生首先要孝顺,百善孝为先。而且要做到慎独,父亲在不在身边看着也不能做恶事。
有子曰:“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
有子为孔子的弟子有若。有若长的很像孔子。孔子去世后,弟子们很是怀念自己的师父,因此就推举有若为师,并都恭敬的以师礼对待他。可是过没有多久,弟子们先后提出几个问题,而有若都不能回答出来,就被赶下位来了。有子说道:“礼法的推行,以和为贵。礼法为先王之道,这也是先圣王为了管理国家和百姓而制定的。天下大治,以和为贵,上下同心和睦相处,这也是先王治世最可贵之处。一般来大事小事尊重礼法,以和为贵都是能够行得通的。但是如果一味的以和为贵也是行不通的。如果为了和而和,不能以礼法加以节制,也是行不通的。”如果光是为了和谐社会而违背礼法那也是不行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管多大多小的组织都要有礼法,都要有制度的。世人都想无拘无束,然而有没有毫无限制的自由和民主存在呢?万物都有限制,如果行星不受轨道限制就乱了,如果世人不受礼法节制就乱了。如果河流不受河堤的限制,河水就会泛滥,河流也就会干涸不复存在了。万物都受着物理定律的束缚,如果没有万物也就没有了定律,如果没有了定律也就没有了万物。霍金探讨的有一族定律在独立的制约着宇宙,如果离开了宇宙,定律就不复存在了。这里有子说的,如果为了和而和,就会纵容不遵守礼法的人了,也就失去了和的根本了。
有子曰:“信近于义,言可复也;恭近于礼,远耻辱也;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
有子说:“诚信和恭敬对于个人来说非常的重要。诚信几乎就是义了。说了就要仗义的去做到。一诺千金这是诚信,但是也不能够乱承诺,如果不符合事实的乱承诺,也无法去兑现和应验。恭敬几乎接近于礼了。这里一个是近于礼,一个是远离耻辱。如果恭敬过了头了,就是谄媚了,不符合周礼了,也许就会带来耻辱了。后面这句话可能就难以理解了,但是基于前后的语境也不难理解的。诚信和义比较亲近,恭敬和周礼比较亲近。诚信和恭敬离仁义礼还不算远的,还比较亲近的,可以为宗的。”世人以诚信和恭敬为宗,离仁义和周礼还不算远的。我们事事守诚信,对每个人都怀有恭敬心,也是很好的修行的。
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前面刚讲完诚信和恭敬。这里又接着讲敏于事而慎于言了。孔子说:“君子立于天地之间,并不只是追求吃饱饭,也不只是追求有安逸的住处。为学之事难行所以要敏于行。敏于行为勤勉于学。正所谓学海无涯苦作舟,书山无路勤为径。为学之事需要慎于言,为学首要的是求道。求道需要去践行而不是夸夸其谈,所以需要慎于言。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是安守正道,如果不是按照正道那就是光追求物欲,这就走邪路了,而不是正道了。只有放弃前者的安逸,持守正道,这才能称之为好学的。”由此可见要被孔子称为好学可不简单。好学求道需要勤勉和慎言。如果不能慎言,别提说求道了,也许会引来灾祸了。孔子曾经问礼于老子,老子临别赠言提醒他说,不能在人后议论别人是非,许多聪明的人几乎被害致死,也是由于喜欢扬人之恶,议论是非的。求道做学问需要精进勤勉去做,也不要无谓的评论。
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子贡曰:“《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谓与?”子曰:“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
前面谈到君子不仅是追求安逸和暖饱,更重要的是勤勉于求道,这才是真正的好学。这里也接着谈到贫富的问题了,意思还是很连贯的。子贡问道:“如果能够做到贫穷而不谄媚,富贵而不会骄慢,这样怎么样呢?”孔子回答道:“这样也可以的。但是不如虽然贫穷但是却能够安贫乐道,富贵而好礼法。”前面讲诚信和恭敬都是从仁义礼中来。诚信近于义,所以合起来称之为信义。恭敬近于礼,虽然富贵但是对什么都恭敬。对父母恭敬为孝顺,对小孩恭敬为慈爱,对别人恭敬为谦和。这样就能够和谐相处了。子贡又问道:“《诗》上说,君子的修养,如同玉器的加工过程一样,切了再磋,琢了再磨,对吧?”君子的修行过程,也会经历贫穷和富贵历练。在贫困的时候能够安贫乐道,安守正道,不会为了五斗米折腰,更不会谄媚的向富人摇尾乞怜。在富贵的时候也不会忘记了道,不会忘记了曾经的贫穷,不会忘记了贫困的百姓。君子的养成会经历各种考验,起起落落,但是不改的是坚守正道。求道的过程如同玉器加工的过程,也如同生锈的铜镜打磨一般。不断地琢磨,把铜镜上面的锈迹去掉,就可以照天照地了。君子和小人的心本无什么不同,只是业障的深浅程度不同,锈迹的厚薄不同而已,只要不断的修行,改恶从善,就能够求得大道。孔子回答道:“端木赐呀,这么看来可以和你探讨《诗》的要义了。只要告诉你以往的事情,你就能够知道以后的事情了。”告诉以往的事情而知以后的事,这并不是举一反三这么简单了。知一心就可以知天下之心,知一物就可以知天下之物了,知一世就可以知万世了。知道就可以贯通其它了。之所以许多君子安贫乐道,在于道中具足智慧。有句话这么说穷释子,口称贫。每个人身上都有无价的宝珠,只是不知道罢了。这个东西是世间最珍贵的,只是世人骑驴找驴罢了。
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本章前面开篇人不知而不愠。世人不知道我是个君子,也不要有什么忧虑,也不要怨天尤人。不求闻达于诸侯。前面的语句中孔子在诸侯国君中还是蛮有知名度的了,由于孔子能够做到温良恭俭让,为谦谦君子。但是孔子教导自己的弟子们不要着急,别人不知道自己不要紧,要敏于行而慎于言。勤勉于求道而不要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而胡乱说话发表言论。孔子说:“不怕别人不了解自己,就怕自己不了解别人。”不怕别人不了解自己,最怕就是自己也不了解自己了。古希腊的神庙上有句名言:认识你自己。为什么古希腊的圣哲们把最重要的这句话写在神庙上呢?说明这句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孙子兵法中也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连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能够战胜敌人呢?然而我们真的认识了自己了吗?
子曰:“为*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
这一章名字为开篇的两个字为*,讲的如何为*和治理百姓。孔子说:“为*如果能够以德感化,就如同北极星一样,只要安然不动的在那里,众星都会自然环绕在周围了。”如此看来孔子对于德*的重视。国家有礼法,家族有家法,修行有戒律,企业有制度。礼法制度有一定的强制味道,德*为感化百姓自觉去从善。礼法和德*两者缺一不可。走向任何一个极端也都不太好。如果单纯的崇尚礼法,而施行高压的法制,社稷也无法大治。花蕾自己绽放会很美,也不能够强制掰开的。正如秦国施行商鞅的变法,高压之下人人自危,也很难长久。隋朝法令非常严苛,君主信奉乱世用重典,偷一文钱就要判处死刑,更极端的是处死了三个因为口渴偷瓜吃的小伙子。在这种严苛的法令下,整个社会人心惶惶。这就直接导致了隋朝末年即使府库充盈,官员也不敢开仓赈灾,国富民困,隋朝因此而灭亡。德化和礼法互为阴阳,民主和专制互为阴阳。为*不能走极端,单纯的德化或者单纯的礼法,而德化和礼法的深浅程度不同也有不同的社稷状态。在八卦中德化为乾卦,而礼法为坤卦。在两者之间的状态为其它的卦象。
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诗经》为我国的第一部诗歌总集,在先秦时代称之为《诗》或者《诗三百》,里面实际收集了首诗歌。到了汉武帝时期,采取了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建议,把诗尊为经典,称之为《诗经》。孔子说:“《诗经》三百首,可以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思无邪。”《诗经》是很美的,在于心念向善,无有邪念。思上为田,下为心,合称心田。心田不荒芜,无杂草,也就是思无邪。想上为相,下位心,合称心相。相为心生,这句话并不仅是说心的善恶会体现在脸上,体现在长相上。这个相是整个外相和物质世界。万法唯心造,万法也包括了万相。所有的表相都是有心而生成,这称之为相由心生。世人说诗言志,诗经中歌颂美好的东西。诗字左边为言而右边为寺庙,为寺庙旁或者里面的言语。诗和寺庙不无关系,唐宋时期出现了许多诗歌大家,这些人里面无不和佛教、道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李白的师父为道士,而这个道士也是唐玄宗的师父。他向唐玄宗推荐了李白,李白才有机会去做官的。这一句放在为*这一章里,告诉弟子们为*也需要思无邪,施行德化方能使得一方得到大治。
子曰:“导之以*,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导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孔子说:“以*令来引导和管理百姓,以刑法来约束,百姓虽然不敢犯罪,但并不会以犯罪和作恶为耻辱。以道德来引导和感化百姓,以礼法来规范百姓的行为,百姓不仅会遵守礼法,而且会以不符合道德、不安守正道而感到耻辱。”单纯靠惩罚来对待百姓,这是管理不好的。唐太宗李世民施行德治,犯罪的人大大减少了。贞观六年,全国共有几百名死刑犯在押等侯明年秋后问斩。唐太宗说秋后还有大半年呢,你们先回家过年,待秋后自己回来受刑。果然第二年秋后这些人全部自觉回来受刑,无一人逃亡。唐太宗觉得他们人性未泯,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全部赦免了他们的死罪。盗贼多有是由于在上位的人吃税比较多,使得百姓民不聊生,只好去做盗贼了。即使使用严苛的刑法也无法禁止。所以《道德经》中说:“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百姓本来没有什么活路,做了盗贼还有机会生存。把百姓逼到不怕死的地步,再用死来吓唬他们,这是没有多少用处的。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这里孔子把自己一生的为*和修养的经历讲给弟子听。作为君子修身养性是终身的事情,自己修养好才能更好的为*。孔子父亲和第一任妻子生了好多个女儿,后来娶了个妾生了个儿子,这个大儿子叫伯尼,可是腿有些残疾。父亲六十六岁的时候娶了二十岁不到的母亲颜征。因为他父母曾经为了生子而在尼丘山祈祷,得到了这个儿子称之为丘,字仲尼。我们常说不分伯仲,兄弟排行伯为老大而仲为老二。所以我们会称孔子为孔老二。在他三岁时候去世了。母亲辛苦把他拉扯大。在孔子十七岁的时候母亲去世了,他非常的伤心。他对父母很是孝顺,想尽一切办法把父母合葬在一起。孔子说:“我十五岁立志于求道做学问,到了三十岁的时候才确定人生的方向,做人做事的道理基本上都知晓了,不会轻易的改变了。在三十五岁开始历时十四年周游列国。经历了许多的人生磨砺和艰难困苦,到了四十岁就没有太多的困惑了。这只是面对形而下的问题没有困惑了。五十岁的时候知晓天命,也许这时候得道了,这考虑的是形而上的问题了。六十岁的时候耳朵比较顺了,不管听到好的不好的,心都比较安静了。七十岁的时候能够获得内心的自由和静定,但是也不会逾越规矩。”自由也是有限制的,不能随便的逾越道德和礼法,不受任何限制。老子比孔子大二十岁。孔子也许曾多次向老子问礼和求道。孔子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古稀之年了。按照*帝内经中说,男人八年一个坎,女人七年一个坎,这里孔子按照十年来说的。
孟懿子问孝,子曰:“勿违。”樊迟御,子告之曰:“孟孙问孝于我,我对曰:‘勿违’。”樊迟曰:“何谓也?”子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
孟懿子的父亲临终之前,要他一定要拜孔子为师。他向孔子问孝,什么样才是孝呢?可见孔子对于孝是非常的重视的。为什么讲到为*的时候又讲孝呢?孝是至关重要的。如果对父母不能做到孝,如何能够对君主忠诚呢?孔子回答道:“不违背周礼就是孝了。”弟子樊迟给孔子驾车。樊迟从小家里比较穷,但是很刻苦读书,也能够辛苦种农田。在拜孔子为师之前就已经为官了,有勇有谋。他求知心切,曾经三次向孔子请教仁和知的学问。孔子对樊迟说:“刚才孟孙向我问孝。我对他说不要违背周礼就是孝了。”樊迟问道:“这怎么解释呢?”孔子回答道:“父母在世的时候,以礼侍奉他们。父母不在世的时候,按照礼来安葬,每年都要好礼来祭祀缅怀他们。”孔子的父亲去世的时候,他才三岁,都不知道父亲被安葬在哪里。母亲去世的时候,他为了完成父母的心愿,将父母合葬在一起,费劲了艰辛。前面也讲了,真正的孝,并不是当着父母的面才去安守正道,而是不在父母身边,甚至父母都离开了人世,还能够记住父母的教诲。
孟武伯问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忧。”
孟武伯是前面那个孟懿子的儿子,为贵族的世家公子。有骄奢淫逸,声色犬马的顽疾。既然他来问孔子,孔子就很委婉的教育他了。孔子回答道:“你小的时候生病了,父母会非常的担忧,你要好好体谅父母的这种心情。以这种心情来对待父母那就可以称之为孝了。”小孩身体生病了,父母是忧心如焚的。小孩如果没有教育好,父母更加担心,这也是心的疾病,更加难办。孔子的言外之意是说,你如果要孝顺你的父母,最好是把你的坏毛病改改,这样避免你父母的担心,这就是最大的孝了。要不可能父母都会死不瞑目的。有一些注解是说要关心父母的身体健康就是孝顺,从背景来看也许并不是这样的。
子游问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
子游比孔子小四十五岁这样,是孔子后期著名的弟子。他为人胸襟宽广,在孔子教导下博览群书,将孔子的学问向南方传播。年纪轻轻二十几岁就当了县长了。为*的时候谨遵老师的教诲,实行关于“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君子学道会更加的进步,小人学道了以作恶为耻辱,也会更加的好治理和听话。子游向孔子问孝。孔子回答道:“现在所说的孝顺,只是说能够赡养老人,给老人一口饭吃。可是对于犬马,世人也都是在养的。如果对父母老人不恭敬,如何将两者区分开来呢?”这里讲的很生动吧,我们也可以反思一下自己有无做到对父母的恭敬呢?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了。
子夏问孝,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
子夏和子游齐名,都为孔子的著名弟子。子夏这里也问孝了。孔子回答道:“对父母老人不恭敬,脸色很难看,这样不能称之为孝的。如果有事情要做,帮父母把事情做完。有酒肉好吃的,都先给父母吃,你以为这样就算是孝了吗?”前面说要对父母老人恭敬,这里也是说的对父母的态度的问题。前面讲恭敬近于礼,恭敬要做到才能算是遵守周礼了,这样就不违背周礼。如果做不到对父母的恭敬,如何能够发自内心的对君主恭敬呢?如果对君主不恭敬,有不臣之心,整个社稷就容易乱了。孔子的学生曾子写了《孝经》,里面讲什么是孝。要把对父母的爱推广到天下,爱天下的人,这样才能称之为大孝。孟子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推己及人,这样才能称之为大孝大慈。
子曰:“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
孔子说:“我和颜回坐而论道一整天,颜回自始至终毕恭毕敬的,从来不会反驳我,似乎很愚钝的样子。等他退下去之后,我仔细考察他的所言所行,却能够发挥我所传授的精髓。由此可以看到颜回并不是真的笨的,而是大智若愚了。”颜回比孔子小三十岁,是孔子母亲颜征的族亲来的。他以德行著称,谦虚向学,安贫乐道,经常追随在老师孔子的身边,深得孔子的心传。孔子说什么他可能不会反驳的。我们能不能做得到对老师这么恭敬呢?当然也不是说,老师说错的也全部学下来。我们能否做到对父母如此恭敬呢?也许我们做错了,父母教导两句,也许就会受不了了。颜回跟随孔子,就好比阿难侍奉佛陀。他是佛陀的堂弟,整天跟在佛陀的身边,佛陀说了什么法他都能够记下来。为什么会把这一句放在探讨孝的后面呢?这是要延伸到师道来。对父母有恭敬心,对老师也要有恭敬心,而作为老师也要有对弟子的关爱心。作为父母对子女也要有慈爱心。再延伸一点就延伸到了君臣关系上来了,臣下对君主要有恭敬心,君主对臣下要有慈爱心。父子之道、师徒之道和君臣之道本来相同。
子曰:“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人焉廋哉?
廋为搜,为隐藏的意思。孔子这里教的为君之道,作为君主如何识人呢?作为臣下要恭敬,作为君主如何做呢?前面讲到孔子对颜回很了解。孔子为老师除了看表面的,也会去考察关心颜回的言行,这样才能充分了解一个人。看似在面前很愚钝,从来都不会反驳孔子的颜回,其悟性是很高的。可惜了年纪轻轻就在贫困交加中离开了人世,否则也许能够成为孔子的继承者。作为君主要学位考察臣下,识别君子和小人。臣下也许会当着君主是一套,背着君主是一套。君主在位的时候是一套,而君主不在位甚至是去世了是另外一套。前面讲了孝顺,当着父母的面是一套,背着父母的面试另外一套,那也是不行的,不能称之为孝。父母不在世,还要谨遵父母教诲,不做恶事,这样才是真的孝。也许有的臣下为了得到富贵和权力会当面很谄媚,作为君主就要很清醒了,不要被这样的假象给欺骗了。孔子说:“用眼睛看清他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行。用心去观他,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有什么动机,有什么目的。考察他安贫乐道,还是追求权贵,要从私下去考察。也许当着面去了解,看不出来。如此来看一个人的话,这个人就无所藏匿了。有什么好的不好的,一看便知了。”知道自己难,认识自己难。知道别人也很难。孔子这里教君主如何识人用人,如果没有慧眼,很容易被奸佞小人所蒙蔽的。
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孔子说:“温习以前的学问而启迪知道新的学问,这样就很有收获,可以当老师了。”这里说温故而知新,开篇说的学而时习之。还是比较呼应的。孔子教导弟子这句话可没有那么简单的,有许多层含义在里面的。弟子们要对历史过去发生的事情了解,才能够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知一世而能够知万世,知一人而知万人,知一物而知万物。孔子前面还夸弟子说,告诉弟子诸多往事而知道现在和以后的事。前面还提到追溯到上古时代,了解上古时期的圣者仁君如何治国安民的。有时候旧的就是新的,有时新的就是旧的。有时传统的就是现代的,有时现代的就是传统的。比如生锈的铜镜,不断地进行打磨,恢复到以前旧的模样,这就跟新的似的。这里为什么放在为*篇章里呢?为*也需要温故而知新,以前有许多发生过的事情可以作为为*的借鉴。
子曰:“君子不器。”
孔子说道:“君子为道不为器。”形而上学谓之道,形而下学谓之器。作为君子不仅仅是考虑形而下学了,更多的要考虑形而上学了。中国古代尊师重道,作为老师就要传道授业解惑。首要的就是要传道了。如果作为老师,只追求器,如何能够传道,如何能够为师呢?
子贡问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
子贡向孔子问什么是君子。孔子回答道:“先把要说出来的事情做了,而且做成了,然后再说出来。”行胜于言,前面也说到敏于事而慎于言。君子做事很勤勉,求道做学问更是如此,而不会随便说空话。诚信对于君子来说很重要,君子担心不能做到诚信,不能讲求信义。为了做到诚信可以先做然后再说,这样就好了。前面孔子说三十而立,古人立功立德立言,这个才能称之为立。为*的时候,特别是要讲求信义,这样才能在百姓那里树立威信。商鞅变法通过搬木头赏金子的事是取信于民的。
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
前面孔子教君主如何识人用人。这里教人如何识别君子和小人。君子和小人都有什么区别呢?君子如同圆满的圆圈一样,能够对所有人都有爱心。前面提到大孝,要推及天下所有人才能称之为大孝。君子具有大孝大慈。对小人以道德感化他,让他能够听话安分。对君子以道德引导他,使得他更加精进。君子对于和自己投缘的人有爱心,对于反对自己和自己持有不同意见的,也同样有爱心。小人则不同,搞拉帮结派,为了利益互相勾结,排除异己,蒙蔽君主。孔子说道:“君子能够团结上下而不会心存偏私,更不会拉帮结派。小人则会有私心而互相勾结,破坏团结。”
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孔子说道:“求道做学问如果只是埋头死读书,而不进行思考的话就会糊涂了。如果光是自己空想而不求道做学问可能就会危险了。”前面说到温故而知新,也说到学而时习之。求道做学问要经常反思。所谓大疑有大悟,小疑有小悟。如果思考的过程中有疑惑,这是好事,能够促使弟子觉悟的。如果只是机械的去读书,那就是读死书,越来越糊涂了。如果光是自己埋头去想,求道做学问也许不能通达。当然也不能绝对这么说,有些弟子也许属于缘觉,自己无师自通也是有的。但是大多数人都是需要去读圣贤书,启迪自己的智慧,这样就避免走偏了。说白了古圣先贤留下的经典,都是求道的路标。如果不按照路标走,也许会走进死胡同,或者很难求道做成真正的学问。古往今来的老师留下了经典放在那里不学,岂不是可惜了呢。
子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已。”
孔子说道:“去攻击和自己立场和观点不同的人和事,这是很有害的,应该要停止了。”前面说到君子周而不比,就是针对不同观点的人和事,采取圆融对待的态度,对事不对人。在朝堂之上,也许*见有所不同,但是假如都是立足于国家和百姓的角度,就没有绝对的对错的。君子对不同的学说也是采取兼容并蓄,海纳百川的态度对待的。春秋战国的时候,诸子百家出来也是为了拯救乱世之中的黎民百姓而已。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君子应当善于取人之长。
子曰:“由,诲汝,知之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这里孔子探讨知的问题了。孔子说道:“子路啊,我告诉你,你知道吗?什么才是知呢?知道这个词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呢。知道是知道大道了,这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你知道了就是知道了,如果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样才是真知的。”苏格拉底说,真正的聪明人是明白自己的无知的人。如果自以为自己聪明,然而却不知道自己的无知。自以为自己已经懂了,可是却真的没有懂,那就可惜了。自以为自己已经觉悟了,可是还没有觉悟,不知道精进修行,不知道寻找明师,不知道勤奋阅读经典。那是自己断了自己的前途了。知这个可是个大问题,要不也不会反复探讨知难行易,还是知易行难了。这个弟子名字叫仲由,子路为字。他为孔子的得意弟子,性格直率勇敢,十分孝顺。早年家中贫穷,自己常常采野菜做饭食,却从百里之外负米回家侍奉双亲,此孝行被写进了二十四孝。子路为孔子赶车,做侍卫,跟随孔子周游列国,深得器重。
子张学干禄,子曰:“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
在古代俸和禄是不同的,我们经常合起来称之为俸禄。“俸”也就类似月薪。“禄”是永久的,古人更是看重禄位。春秋以前的禄以田地为主,战国时以实物为主,有食物配给。子张属于年轻的弟子,来找孔子倒是直截了当,他就是要来请教如何找到好工作,如何求得禄位的。孔子回答道:“为*做好官需要多听听别人怎么说,听不同的意见和建议。如果有什么怀疑的,可以先暂时保留。对于没有把握的事情就暂时保留不说出来,这样就会少犯错误,少说错话了。多看看别人怎么做,对于没有把握的事情暂时有所保留,凡事不要做尽了。谨慎行事这样就避免做错事,也避免以后后悔。如果能够做到多听,多看,多想,就能够少说错话,少做错事了。这就是求禄位为官之道了。”他告诫自己的弟子凡事小心谨慎,没有把握的不要乱说,没有把握的不要乱作。孔子曾经向老子问礼,临别时老子也曾经告诫孔子。老子对他说,有许多聪明人几乎面临危险和祸害,就是由于在背后议论人是非,扬人之恶。
哀公问曰:“何为则民服?”孔子对曰:“举直措诸枉,则民服;举枉措诸直,则民不服。”
鲁哀公是鲁国最末一个君主,也是春秋结束时期最后的一个君主。鲁国在春秋时期总共有十二位君主。鲁哀公问道:“怎么样才能使得民心信服呢?”孔子回答道:“举荐提拔正直的君子,避免重用邪妄的小人,这样就能够使得民心信服。举荐提拔奸佞的小人,而贤能的君子才华不能得到施展,这样民心就不会信服了。”如果小人当道,必定会欺上瞒下,欺压百姓。这样如何能够做得到民心信服呢?邵康节的渔樵问答中专门讲到朝堂上的小人的。小人是不是都要全部斩尽杀绝,全部都消灭掉呢?无君子就无小人,无小人就无君子。草原上如果没有狼,动物们都会退化的。小人自有小人的作用,就如同有些药物虽然有*,但是在某些重大疾病的时候以*攻*还是有不错的效果的。不管是哪个朝代都会有奸佞小人,但是如果君主比较贤明,小人就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的小聪明也会用在治国理*上。火藏在木头中,就如同奸佞小人藏在国家之中。火遇见合适的条件才能燃烧起来,奸佞小人如果没有合适的条件也不会兴风作浪的。国家的权柄不要落入奸佞小人手里,权柄如同斧头,没有不伤人的。
季康子问:“使民敬忠以劝,如之何?”子曰:“临之以庄,则敬;孝慈,则忠;举善而教不能,则劝。”
季康子为鲁哀公臣下,但是当时鲁国公室衰弱,实权都掌握在鲁国的重臣手中。其中季康子掌握的权力最大。季康子问道:“如何使得臣下和百姓都能够敬重和效忠于我呢?”孔子回答道:“面对臣下和百姓的时候要发自内心的以庄重的情操来对待,这样就能够得到他们的敬重了。要有大孝之心,对待他们也要有孝慈之爱,对老的臣下和百姓要有孝心,对弱小的百姓要有慈爱,这样他们就会忠诚于你了。举荐和重用贤善的人,嘉奖善良的言行。如果臣下和百姓不懂的,做不到的,就好好教他们,也给他们改正缺点的机会。这样他们就会更加的勤勉了。”季康子作为鲁哀公的臣下,却对自己的君主不能够敬重和尽忠,盼望着下面的人能够敬重和忠诚于他,这是有点荒谬的事情。君不君臣不臣,如何能够使得百姓学会恭敬、忠诚和勤勉呢?
或谓孔子曰:“子奚不为*?”子曰:“《书》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是亦为*,奚其为为*。”
有人问孔子:“你为什么不去从*呢?”可能会有人有疑问了,你讲了这么多有关为*的内容,可是你为什么不去为*呢,不去为国家效力呢?孔子回答道:“《尚书》上说了,在家孝敬父母为孝,也要处理好兄弟、姐妹和亲戚朋友之间的关系。把对自己父母这种孝和对自己小孩的这种慈爱扩展到兄弟姐妹、亲戚朋友上面去。虽然我没有去从*,但是我的这种孝敬的言行,足以影响到了社会,也会感化百姓。”以这种德行来感化百姓也算是从*了,难道一定要去做个官才算是从*吗?圣人的德行足以感化百姓的。子路从百里之外背着粮食给父母,被写进了二十四孝里面了。家里面做的好,足以影响世人了。舜帝被父母和兄弟给予不公的对待,但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孝顺自己的父母,爱护自己的兄弟。他的德行也被写进了二十四孝了。尧帝看中了他,选择作为继承人了。
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
在春秋战国的时候,大车是指载重的牛车,小车为平时的战车或者交通工具,有四匹马。輗和軏是连接车辕和横木的小木活销,也是关键所在。虽然小,但是不可或缺,有了它车辆才能灵活的活动。孔子说:“人如果不讲求诚信,真不知道他如何处世了。大车如果没有小插销,小车如果没有小插销,如何能够正常的行驶呢?”诚信近于义,而恭敬近于礼。由此可见孔子对于信义的重视。有信义似乎受了信义的束缚,必须要按照信义去做,这样就没有了自由了。车子被关键所束缚,似乎不自由,但是正是有这个关键,车子才能够正常使用而且能够灵活的转弯。河流如果没有河堤,河流也就不复存在了,所以河流不必厌烦河堤的束缚。
子张问:“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
子张问道:“十世以后的社稷你可能够知道是怎么样的吗?”看看孔子怎么回答的。孔子回答道:“殷朝的礼法由夏朝演变而来,有所增加,也有所删减,现在我们也可以知道。周朝的礼法由殷朝演变而来,有所增加也有所减少,这也是可以知道的。周朝的后续的朝代,虽然过了百世,也还是可以推测知道的。”孔子这里还是蛮有自信的哦,弟子问的是十世,而他回答的是百世。西方的一世为一百年,东方的一世为三十年,也就是一代。这里孔子虽然说是百世,已经代表着千秋万代了。知一世就可以知万世,知一心就可以知万心,知一物就可以知万物了。孔子这么说也呼应了前面的温故而知新。告诉以前的事就知道未来的事情。
子曰:“非其*而祭之,谄也;见义不为,无勇也。”
孔子说道:“人祭祀*神,各有各的名分。天子祭祀天地,诸侯祭祀山川,庶人祭祀祖先。这些都是正当的名分,是可以祭祀的。自己祭祀自己的祖先,如果祭祀别人的先人,也许是谄媚的表现。祭祀自己的祖先这个是应当做的事情,就要去做。见到秉持道义的事情而不去做,就是无勇了。这些都是不是君子所为。”前面孔子说知百世,这里说的是*神的事情也是知道的。
第三章八佾篇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这一章名字为开篇的两个字,讲的主要是礼乐法度。孔子谈到季氏的时候说道:“他不是天子,却用了六十四人的阵容在自己庭院中奏乐舞蹈。他这样的事情都能够做的出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八佾:每佾有八人,八佾总共六十四个人,这样的阵容只有天子才能用。根据《周礼》规定,只有周天子才可以使用八佾。诸侯为六佾,卿大夫为四佾。季氏为大夫只能用四佾。而他却用了八佾,这明显有不臣之心了。周朝衰落,礼崩乐坏。违犯周礼、犯上作乱的事情不断的发生。季氏居然用了周天子的阵容奏乐舞蹈,这让孔子非常的气愤。
三家者以《雍》彻。子曰:“‘相维辟公,天子穆穆’,奚取于三家之堂?”
鲁国孟孙,叔孙和季孙三家,掌握了鲁国的实权,他们在举行家祭,祭祀完毕要撤掉祭品的时候,命令乐工唱《诗经》中《雍》这篇诗歌。这篇诗歌是天子祭祖的时候所用的诗歌。诗歌说的是,四方的诸侯都来助祭,天子的仪容,肃穆而庄重。孔子说道:“这三家大夫不是天子,而用了天子的乐诗,怎么能做这样违背礼法的事情呢?”大夫在祭祀,身边助祭的最多也就是家臣罢了。唱这样的诗歌,会助长大夫的不臣之心。这样的诗歌乐曲只有周天子才能够使用的,按理说诸侯王鲁哀公还不能用呢,大夫却堂而皇之的使用了。由此可知礼崩乐坏到了什么程度了。
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
孔子说:“人如果没有仁爱,光讲究表面的遵守礼法有什么用呢?人如果没有仁爱,光去讲究乐艺有什么用呢?”对于君子来讲需要学习礼乐,但是如果仁都没有,学这些也是白学。前面两句话讲,如果礼崩乐坏,也能够看得出来臣下无有仁爱之心了。
林放问礼之本。子曰:“大哉问!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
林放为孔子的弟子。林放曾经向孔子问礼之本。孔子回答道:“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好,问的很大的。礼与其奢侈,不如节俭;丧礼,与其事事具备,不如发自内心的悲戚。”清明节有一首诗,南北山头多墓田,清明祭扫各纷然。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日落狐狸眠冢上,夜归儿女笑灯前。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儿女祭祀的时候带着悲戚的心情,转而回到家里又是在灯前嬉笑了。祭祀和丧礼并不在于奢侈和排场,而是能够发自内心的去思念和怀念逝去的亲人。当然生活还是得照过,不可过分悲戚,还是适当的,但起码需要庄重肃穆的。对于老子来说,礼之本归于道,也是更深层次了。仁义礼智信为枝叶,为用,而道德为根本。
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无也。”
孔子说:“夷狄偏远的小国虽然有君主,但不知礼法,还不如中原各国没有君主那么好管理呢。”前面讲的都是礼乐,这里也是讲礼法的重要性。偏远地方百姓还没有开化,即使有君主都很难去治理。虽然夏朝已经灭亡了,但是夏朝的礼法到了殷朝有所增减,殷朝到了周朝有所增减。但是还是不断的传承下来的。有了礼法,君臣百姓就会遵守,也就好治理了。如果不知道礼法的根本,而被礼法所束缚,还不如没有礼法了。秦穆公的时候,戎国有个贤臣由余来访。秦穆公问道:“中原各国本着礼法来治理,还是常有祸乱,现在戎夷没有这些,用什么治理呢,不是很难吗?”由余笑着说:“这正是中原各国常有祸乱的原因。自上古圣人*帝创立礼乐法度,他亲自率先奉行。但是现在上位的人骄奢淫逸,依恃法度的威严,来责求百姓,使得百姓劳苦至极。百姓便怨恨责怪在上位者不行仁义,上下互相怨恨,彼此篡夺杀戮,都是由于这类原因。戎夷却不这样。上位的人怀着淳朴的德惠来对待他的臣民,下位的人本着忠信赤诚来事奉君上。一国的*事就好像一个人的事情那样治理得很好,却说不出治理得好的原因,这才真正是圣人的治理。”由余这么说怎么这么得老子的精髓。礼法本来是为了治理用的,如果歪曲了礼法反而使得社稷乱了,这也非礼法的本意。
季氏旅于泰山。子谓冉有曰:“汝弗能救与?”对曰:“不能。”子曰:“呜呼!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
季氏准备去祭祀泰山。孔子对冉有说:“你能否去阻止呢?”冉有回答道:“不能。”孔子说:“天哪!难道说泰山之神还不如我的弟子林放知礼吗?难道泰山之神会接受他们的无礼朝拜吗?”为什么孔子会提林放这个弟子不是其他的呢?因为那时林放刚好在泰山附近游学的。冉有为冉子,他辅佐季氏,这也是为什么孔子会让他去阻止季康子了。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泰山之神也不会接受季康子这种破坏礼乐的不臣之举的。前面也提到人祭祀各有各的名分,不该自己祭祀的就不要祭祀,要么是谄媚,要么是不臣之心。祭祀泰山为周天子和诸侯才能做得,而季康子去做了,这是不安分的。古人讲德要配位,如果德不配位也是坐不久的,反而也许会引来祸害。
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
孔子说道:“君子对什么事情都不争,要说君子的争也只有射箭比赛了吧。射箭有相应的礼仪规范。在比赛之前要相互作揖然后才上场比赛。下了赛场又在一起对饮。这才是君子之争了。”射箭在《礼记》中有解释,这里讲的是射礼。射为仁义之道。射箭首先的要求自己要正特别是心要安静专注。如果自己不正,射出去的箭也是歪的。身正不怕箭歪,正如身正不怕影斜。如果自己射不中,首先是要反求诸己,是由于自己的原因,而不能怨恨胜于自己的贤能的人。射也要见贤思齐,反思自己。射为君子六艺之一。无规矩无以成方圆,身体为规矩,如果不正,言行也不会正。《道德经》中也讲到,大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比如说射箭高者抑之,低者仰之。如果不正就要修正。君子也是如此,如果自己有缺点,也进行修正。
子夏问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何谓也?”子曰:“绘事后素。”曰:“礼后乎?”子曰:“启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
子夏为孔子的弟子。他曾提出了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做官好的也要求道做学问,学得好的也可以为*。他为*主张先取信于民,然后才能使其效劳。子夏喜欢和比自己贤能的人在一起。这和有些人也许不同,可能容易妒忌比自己贤能的人。子夏问道:“诗经上说,乖巧的脸庞笑容灿烂啊,美丽的双眼水灵灵的左顾右盼,虽然比较朴素,没有华美的服饰,但是还是很绚丽而吸引人,这是为什么呢?”孔子回答道:“就比如说绘画一样,要透过美丽的画面看到其背后的素美。”我们在绘画,用五彩缤纷的颜色,加上许多的绘画技巧,来画江山的美丽。但是也许绘画出来的,还远远不如江山本来的自然的多姿。美丽的女子,华美的服饰,不如本来的天生丽质,贤善的本质更能吸引人。子夏又问:“绘画背后有素美,华美的服饰背后有天生丽质,繁琐的礼法背后是什么呢?”子夏突然问到礼,这还是很有深度的。也难怪孔子回答道:“”孔子说:“子夏,你问的很好呀,这是你启发了我,可以开始同你谈诗了。”礼法背后为道德,道德为根本,而礼法为枝叶。如果礼法沦为上位压制百姓的工具,就失去了礼法的根本意义了。在上位的人追求物欲和权力,置礼法于不顾,如何能够使得百姓信服呢?
子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证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则吾能证之矣。”
孔子说:“夏朝的礼,我能够说的清楚是什么样的,杞国的礼法还不足以代表。殷朝的礼,我也能够说清楚是什么样子的,宋国的礼法也不足以代表。现在所留下来的文献资料还不够完整,不足以证明,要不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看的。”前面讲到夏朝的礼法到了殷朝有所增减,殷朝的礼法到了周朝也有所增减。但是孔子却可以知道百世之后如何。正所谓知一世而可以知万世。春秋战国,夏商开明的君主所指定的礼乐法度,到了杞国和宋国这里都变了样了。礼崩乐坏,先王的礼法都没有保存多少了。
子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矣。”
禘(帝)为天子的祭祖典礼,也就是行禘礼,这是很庄重,也很讲究的礼仪。以前是周天子祭祖的礼仪。诸侯国的国君祭祖又是不同的。由于周朝衰落,各诸侯国的君主本来为周天子的臣下,也都有了不臣之举。诸侯国首先带头不遵守礼法了,也难怪其它的王公大臣了。鲁哀公又如何能让其它的几个臣下忠诚于他呢?灌为禘中的第一次献酒,祭祖的时候把酒敬天然后洒在地上称之为溉。孔子说:“现在天子举行的祭祖典礼,行禘礼的时候,从一开始我就看不下去了。”孔子对礼崩乐坏的情况很不满,希望能够改变这一现状。
或问禘之说。子曰:“不知也,知其说者之于天下也,其如示诸斯乎?”指其掌。
有人向孔子问天子行禘礼该如何去做呢?又有什么作用呢?孔子故意说他不知道的,他对现在的情况很不满意。孔子回答道:“我可不知道的。对于知道的人来说,如果让他们来治理天下,结果就好比这样。”他说着就指指手掌,意思是说掌握先王礼法的人来治理天下,简单的易如反掌的。当时在鲁国的禘祭活动中,存在着名分颠倒的现象,这让孔子很不舒服,却无能为力加以改变。孔子希望懂得先王礼乐法度的人来治理天下,恢复之前的秩序,避免发生现在这样的混乱。孔子说如果大家都遵守礼法,社稷就比较安定了。中国的法律源于礼法,近代按照西方的契约精神来完善法律制度。但西方的法律未必完全就适应东方人。东方的礼法也未必适用西方人。正如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这并不是虚的,而是实实在在的。西医西来适应于西人,未必适应于东方人。中医适应于东方人,未必完全适应于西方人。西方由万物而接近于道,东方由道而通于万物。西方精于分析,不管是科学还是其它,都专于唯物。西方崇尚一个个的独立个体,东方的哲学认为人人并无太大区别,而为相互联系的整体。西方的绩效考核和唯物的GDP考核方式未必适应东方。西方推崇一人一票的绝对的民主,但是却未必就能够代表着绝对的公平。苏格拉底就是被一人一票的判处死刑的。
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与祭,如不祭。”
祭祀*神和祖先首要的是恭敬和诚心。祭祖的时候,如同祖先就在面前一样。祭祀*神的时候,就像神灵就在面前。孔子说道:“如果我没有去参加祭祀,没有在祭祀现场,就相当于没有祭祀。”对父母祖先的孝,不光是他们在世的时候要孝敬,祭祀的时候也要孝敬。前面也说了,孝敬父母之道,当着父母的面要言行一致。不在父母跟前也不能胡作非为,让父母担心。父母去世之后,三年之后这样的恭敬言行也不会改变。如果能够做到三年也就基本定型了。
王孙贾问曰:“‘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何谓也?”子曰:“不然。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王孙贾是卫国的权臣,他辅佐卫灵公。卫灵公很偏宠美人南子。王孙贾问道:“‘与其祈祷尊贵的奥神的保佑,不如向更有实权的灶神祈祷赐福’,这是什么意思呢?”孔子回答道:“我不这么认为的。如果做了恶事,违背了天意,再怎么祈祷也是没有用的。”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因果报应,一点都不虚的。作恶的人没有马上得到报应,并不是没有报应,而是时候没有到的。种庄稼的人,努力去种了,可是也许遇见旱灾或者洪灾,还是不能免于灾难了。这是无妄之灾。不去做妄事,也不去妄想,这是无常。如果根本都没有去种,那没有收获这是肯定的。福祸在于心,在于自己的所言所行是否符合天道。如果不能诚心去祈祷,如果不能做善事,那么祈祷是没有多大用处的。前面天子行祭祖典礼,如果属于权臣而去行天子之礼,即使再怎么祈祷也没有什么用的。
子曰:“周鉴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
孔子说:“周礼借鉴了夏朝和殷朝这两朝的礼法。周礼使得周朝能够实现社稷的大治。我赞同周礼。”郁为有文采的样子。刘伯温在接近天命之年回到青田老家,写下了《郁离子》。他当时已经放弃了为*,只希望把这部书留给后世的明君,以通过它能够达到文明的大治。离为火,火有光明。郁离是指文明大治。周朝整个社会在周礼的引导下,都能够做到知书达理,弃恶从善,这就实现了社会的大治了。由此可见,孔子对于周礼的推崇,对贤明的君主的向往。
子入太庙,每事问。或曰:“孰谓陬人之子知礼乎?入太庙,每事问。”子闻之,曰:“是礼也。”
陬(邹)这个地方是孔子的家乡。孔子回到了自己的老家,他进入太庙的时候,每件事情都要问。有人说:“谁说孔子知礼的呢?他进来太庙,每件事情都不懂,每件事情都要问。”孔子听说了就说道:“这就是礼了。”孔子在自己老家都如此谨慎对待礼仪,真可谓君子了。孔子生怕有违礼仪的事情,所以每件事情都问清楚再做。对礼有这样的态度,就是很有礼了。
子曰:“射不主皮,为力不同科,古之道也。”
这里说的是射礼。前面说射礼为君子之争,并不是真的争。射箭是验证自己是不是正,如果不正就要修正自己。孔子说道:“射礼并非要看谁能否穿透皮做的靶子。因为每个人的力量大小是不同的,射箭是看射得准不准。这是自古以来的射之道。”射箭并不是看射的准不准,而是通过射箭来修正自己,看自己是不是身正。如果身不正,发出去的箭如何能够准呢?
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子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
饩羊为祭祀用的活羊。农历每月初一为朔。告朔为古代礼法,天子在每年秋冬之际,把第二年的历书颁发给诸侯,告知每个月的初一日。这样方便农耕,以便不误农时。子贡想在祭祀时,省去活羊。孔子说:“子贡啊,你爱惜活羊,我重视其礼。”礼乐法度虽然也要适时的变化,比如需要去掉不合理的殉葬,但是有些该有的礼仪还是不能省的。由此可见孔子重礼而不重财。
子曰:“事君尽礼,人以为谄也。”
孔子说道:“对待君主以周礼进行侍奉,别人还误以为谄媚呢。”这是需要发自内心来做的仪礼,恭敬忠诚于自己的君主。在整个礼崩乐坏的大环境下,如果还是遵从周礼,也许会被许多人当做笑话。觉得孔子这个人迂腐不化,和整个环境格格不入了。但是孔子知道礼法的重要,万不可乱掉了。不被人知不要紧,这也呼应了前面的,人不知而不愠。即使别人对自己有许多误解也没关系。
定公问曰:“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孔子对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鲁定公为鲁哀公的父亲。孔子辅佐鲁定公,从齐国手中讨回了汶阳这个地方。鲁定公更加器重孔子,让他当了大司寇。鲁定公问孔子说道:“君主应该怎么使用臣下呢?臣下应该怎么样侍奉君主呢?”孔子回答道:“君主对待臣下要以礼相待,臣下侍奉君主要以忠诚相待。”正如老子说,大国和小国相交,大国适合谦下待小国。大国无非想拉拢小国成为附属,小国无非想寻求靠山侍奉大国。君臣之道也是如此,君主相当于大国,臣下相当于小国。君主适合以礼谦下对待臣下,而臣下必感激涕零效忠于君主。但是君主不可丢掉应有的威严。
子曰:“《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关雎》为《诗经》中的一篇,讲的是一个男子追求一位姑娘的情诗。写他在追求时的欢乐和求而不得的哀伤。孔子说道:“这篇诗,快乐而不淫秽,哀而不伤痛。”这里借助诗来说明礼法。即使男女美好的爱情也是要符合礼法的,符合礼法的事情是很美好的。凡事都要有限度。快乐但是不能淫秽,哀但是不要过于伤痛。求不得感情觉得哀,但是只是觉得遗憾罢了,不会过于伤痛而伤身或者采取不符合礼法的措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随便伤害的。
哀公问社于宰我。宰我对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曰:使民战栗。”子闻之,曰:“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
这里说的是祭祀土地神之礼仪。鲁哀公问宰我关于土地神庙事情。宰我说道:“夏朝在社种植松树,殷朝种植柏树,周朝种植栗树,种栗树是为了使得百姓战栗,胆战心惊。”周朝的时候在土地神庙那里种植了许多的栗树。在土地神庙前经常杀戮人,使得百姓都会感到战栗。鲁哀公问宰我是有隐意的,他想要除掉三桓。而宰我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是还是暗示了鲁哀公去做这个事情。孔子听到了,他虽然没有正面直接的责怪宰我,但是听的出来他还是劝诫宰我的。孔子说道:“如果事情已经成定局了,就不必说了,再说也没有用。三桓在鲁国的根基已经足够稳了。”想当年孔子劝说鲁哀公的父亲隳三都的时候,鲁定公没有能够坚持下去。现在事情已经成定局了,再说也没用了。孔子接着说道:“已经过去的事情了,大势已去,就不必要去劝谏君主了。这时候权臣的根基已经很牢固了,无法去动了。如果动还会使得鲁国动乱。你跟鲁哀公说都那么说了,话已经说出口,我也不能叫你收回来。只是你也许让鲁哀公误解了立社的本意了,也许会让他为了立威而崇尚杀戮,这可就是大事了。”立社的本意为天子祭祀土地神,祈求上天恩泽百姓,土地神厚德载物。天子亦当效法天地的德行。
子曰:“管仲之器小哉!”或曰:“管仲俭乎?”曰:“管氏有三归,官事不摄,焉得俭?“然则管仲知礼乎?”曰:“邦君树塞门,管氏亦树塞门;邦君为两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管氏而知礼,孰不知礼?”
孔子说道:“管仲的器量小。”如果不看历史背景,猛的一看这个,孔子怎么突然说管仲器量狭小呢?我们带着疑问去了解一下吧。管仲去世一百年后孔子出生。在孔子和弟子的对话中也有许多谈论管仲的。孔子对管仲的评论还是比较中肯的。他在其他场合中充分肯定管仲所作的贡献。他辅佐齐桓公九合诸侯,成为一代霸主。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包括开放港口,货币流通,改善百姓的生活条件等。也很重视道德建设。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他坚持礼义廉耻,国之四维。礼义廉耻如同国家的四根支柱,任何一根断了,国家都不稳定了。孔子对管仲的是非功过评断还是比较客观的。有人问:“为什么说管仲器量小呢?是不是因为管仲太俭朴的缘故呢?”孔子回答道:“据说他有三处藏金府库,他家里的管事也是一人一职而不兼任,佣人比较多,怎么谈得上节俭呢?”那个人又接着问道:“以你看来,管仲知礼吗?”孔子回答道:“国君的宫殿门口有照壁,他家门口也有。国君宴请的时候有放空杯的酒台,他家也有。管仲如果知礼,那么还有谁不知礼呢?”照壁是在大门口的一面短墙,当做屏风用的。如此看来管仲虽然说礼义廉耻,国之四维,但是他还是没有做的那么好的。这也是管仲把齐国带上了霸道而非王道的缘故吧。管仲的人品还是存在争议的。他的主公死去了,他即使没有能够跟着去死,但也不能够当主公敌人的丞相的。这也是孔子师徒之间探讨的最多的。
子语鲁太师乐,曰:“乐其可知也:始作,翕如也;从之,纯如也,皦如也,绎如也,以成。”
孔子跟鲁国的乐师谈论音乐。*帝为了治理国家制定了礼乐法度。乐作为礼的辅助。这里孔子谈论乐的事情。乐也是君子需要掌握的六艺之一。古琴修身养性,许多得道的人很喜欢古琴。尺八作为修禅的乐器。古圣先贤给我们留下了许多名曲。孔子说道:“奏乐之道也是可知的。刚开始的时候,和顺协调的样子。随后乐音纯正,节奏分明,余音缭绕绵绵不绝。直至演奏结束。”乐音也是以和为贵。有时纯正的音,有时和顺协调。尺八如果没有开孔就作为定音器来使用了。虽然只有一个纯正的音,但是这个音可称之为胎藏,如果细心的听的话,里面实质含有五音。如果开孔了,就会分出五音了。如同太阳光,看着是白光,但是经过棱镜就可以分出五色了。我们的心也是如此,看似为一心,但是面对外境和物欲的时候,可以分出七情六欲了。如果把很多支没有开孔的,长短不一的竹管并排放在一起,可以称之为比竹。不同的纯正的音放在一起,再加以演奏就形成了美妙的音乐了。不同的乐器音色也是不同的,混合在一起美妙动听。人的贤善智慧程度深浅也有不同,有君子也有小人,要协同在一起和谐共事,才能演奏出华美的历史乐章。音乐有的单听一个音也许不好听,但是放在一起就很美妙了。如果要把所有小人都清除出去,历朝历代都是没有的事情。只是君子小人的比例不同罢了,开明的君子身边贤臣君子多,而小人少。如果没有君子也就没有小人了。小人自有小人的用处,中药有些也是比较猛竣的,但是面对某些重大疾病的时候,也可以以*攻*的。孔子本身也是精通音律的。
仪封人请见,曰:“君子之至于斯也,吾未尝不得见也。”从者见之。出,曰:“二三子,何患于丧乎?天下之无道也久矣,天将以夫子为木铎。”
孔子来到卫国的仪县,其中有一个贤能的隐士,他是守边境的官。他去求见孔子说道:“只要有才德的人来到这里,我没有不亲自去登门拜访求教的。”由此可见,古人是很尊师重道的。这个隐士见了孔子之后,出来对孔子的随从说道:“诸位孔子的弟子,你们也许一路颠沛流离,非常的辛苦,但是又有什么忧愁的呢?天下大道不行也已经很久了。但是你们不要灰心的,你们的师父孔夫子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圣人,他会带你们一起去传道,警醒世人,挽救天下苍生的。”铎大约起源于夏商,是一种以金属为框的警众的响器,也可以说就是一种铜质的铃铛。如果里面的舌头为木头的就是木铎。木铎为礼乐的器来的,这里还是讲礼乐。孔子为警醒世人的大器来的。也许大音希声,如何警醒世人都醒不来。如同飞蛾扑火。孔子大声疾呼,期待唤醒世人。但是如同在飞瀑下的鱼鸣,如同闹市中的人语,是很难听到的。孔子如同在世界透明似地,在看着世人,如同迷失方向的孩子,互相伤害,民不聊生。但是如何劝说都还是不能停止,由此可见圣人内心的痛苦和慈悲。大大小小的诸侯国互相攻伐,而诸侯国内也异常混乱,民不聊生,而孔子却不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如何叫孔子不痛心。把夫子比喻成世上的木铎也是比较形象的了。警醒世人回心向道,恢复周礼,就能够实现社会的大治。寺庙里面晨钟暮鼓,也是在敲醒沉睡的世人。
子谓《韶》:“尽美矣,又尽善也。”谓《武》:“尽美矣,未尽善也。”
《韶》传说是舜帝的时候乐舞名。《武》:周武王时乐舞名。这里说的礼乐。孔子说道:“《韶》这首乐曲不仅是尽美,也是尽善的。而《武》这首乐曲只是尽美而不能尽善的。”尧帝把帝位禅让给了舜帝。这个事情也许很难让世人理解,也更难让春秋时诸侯王理解。尧帝为得道的圣帝,而舜帝也是得道的圣帝。尧帝希望把天下传给真正的上天之子。否则把帝位传给自己的儿子,德不配位,可能还会害了他。尧帝到了很大的岁数,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合适的继承人了。派出了长老四处寻访德行高远的人。为了考察舜,尧帝甚至还把自己的两个女儿下嫁给他,以考察他是否能够做到慎独。舜帝驾崩后,舜的这两个妃子自沉湘江了,这也是有名的湘妃了。湘女多情也源于此了。舜帝由禅让立国,而武王虽然也讲德治,但是毕竟以武力开国。真正的王道不是纯武。武字上面是干戈,下面是止住,就是止息干戈的意思。武是为了不武。尽善尽美这个词语也是由此来的。
子曰:“居上不宽,为礼不敬,临丧不哀,吾何以观之哉?”
孔子说道:“身居上位的人对下面的人不够宽容。在上位的人只是利用礼法来压制下面的人。”对自己宽容而对别人很严厉。在上位的人追求物欲,穷奢极欲,如何能够做得好呢?孔子接着说道:“在上位的人对于礼仪不能恭敬的遵守。”回顾这一章关于礼仪的探讨,许多王公大臣都不能按照礼法去做,权臣去祭祀泰山等。在上位的人对下要以礼相待,而在下位的人要忠诚侍奉。孔子又接着说道:“在祭祀的时候,不能庄重悲哀,这是不能发自内心的去对死去的先人。这样的情况我怎么能够看得下去呢?”
第四章里仁篇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智?”
孔子说道:“里仁,也就是内心以仁为宅就能够尽善尽美了。如果世人不选择仁来安住,如何能够得到智慧呢?如何算是明智的选择呢?”现在通用的解释是说要选择仁者同处,要注意选择居住的环境,还拿孟母三迁的故事来解释,这是误解了圣人孔子的本意了。孟子说道:“夫仁,天之尊爵也,人之安宅也。”仁为上天对应在人身上的尊贵的爵位,也是人得到安乐的宅子了。佛家说我们这个身体如同火宅,被各种物欲和痛苦所苦恼。然而如果有仁,就可以得到安乐了。
子曰:“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不可以长处乐。仁者安仁,知者利仁。”
孔子说:“不仁的人不可以长久的安处于俭约的生活,不能安贫乐道。也不可以长久的处于安乐之中,不仁的人抵御不了诱惑,容易乐而忘形而引来灾祸。有仁德的人能够安于仁,有智慧的人知道仁德的好处。”古人说,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子曰:“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
这一句话虽然比较短小精悍,但是里面的含义还是颇深的。喜好别人,厌恶别人,谁不会这么做呢?谁没有这样的情感呢?但是不仁的人就会对自己好的人,即使是恶人也喜好。对自己不好的人即使是正人君子也憎恶。岳飞影响了秦桧的利益,秦桧就会憎恶,恨不得把岳飞害死。从一己私欲出发来产生好恶。*见不和的话就憎恶,*见一致就喜好。如果私欲比较重不能做到真好,也不能做到真恶。不仁的人陷于这样的弱点,仁德的人就不会了。恶人还是在人群中逍遥,好人反而被排挤。出现这样的情况,追根溯源,就是由于人先藏有了不仁之心。如果人人都能够安于仁,使得善人大家都喜好,恶人大家都厌恶。这样仁德就会大行于人间了。孔子说道:“只有仁德的人能够不计私利的好善人,去厌恶恶人。”对于不仁的人是善恶不分的。话又说回来了,上升到了修行的层次,至仁的人,内心无善无恶了。正是因为有善有恶的分别心才使得世人痛苦。这是另外的更高层次了。
子曰:“苟志于仁矣,无恶也。”
孔子说道:“如果能够有志于立仁德,那么就不会做恶事了。”孔子劝诫自己的弟子有志于仁德。什么是仁呢?仁者如同射箭,射箭的时候首先要正自己的身心然后才能射出去。如果射出去不能命中目标,不能埋怨胜过自己的人了。要反省就反省自己。在更高层次去理解人,可能需要到道和德这个层次了。道德为根本,仁义礼智信为枝叶。
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乌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
孔子说道:“富和贵,这是每个人都想得到的,但是假如不是以正道去得到它,也不会去享用的。贫和贱,这是每个人都厌恶的,如果不以正道去摆脱的话,也不会去欣然接受的。不能够不折手段的去得到富贵而摆脱贫贱的。君子如果把仁德去掉了,不能安于仁德,如何能够称之为君子,如何有君子之名呢?君子在一顿饭的功夫这么短的时间内都不会违背仁德的。即使在紧急情况下也不违背仁德,颠沛流离很落魄的时候也不会违背。”孔子在周游列国的时候,颠沛流离也不会做违背仁德的事情。如果孔子肯做,那随便在哪里都能够有个一官半职了。可是如果作了,孔子就不是孔子了。
子曰:“我未见好仁者,恶不仁者。好仁者,无以尚之;恶不仁者,其为仁矣,不使不仁者加乎其身。有能一日用其力于仁矣乎?我未见力不足者。盖有之矣,我未之见也。”
孔子说:“我没有见过仁德的人,厌恶不仁的人的。仁德的人对于不仁的人,可以进行教化的,可以影响别人归于仁。而不是光厌恶别人。仁德的人既不会尚贤,也不会厌恶不贤的人。如果推崇贤,人人都争着贤的虚名,而厌恶不贤,这也是扰乱民心了。所以说仁德的人,没有什么可崇尚的。仁德的人之所以厌恶不仁的人,这也是为了避免不仁的事情影响到了自己身上。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见贤思齐。亲近仁者就会提升自己的修养。和不仁的人在一起也会受到不好的影响。有一整日都花力气在行仁修善上面的人吗?不要看需要花很多力气,其实不用花太多力气就可以做到的,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精力不足的呢?大概也有吧,可是我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孔子劝诫弟子去行仁,不会占用自己太多的精力,也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劝诫弟子不要畏难,知道了就要做到的。
子曰:“人之过也,各于其*。观过,斯知仁矣。”
人的过失,各有其类,也就是各有其*,不能一概而论。在有的人眼里看是过失,而在另外的人看来也许不是过失了,反而有可能是成绩来的。也要看观的人是否有仁德的心。对于仁德的君主来说,会率先垂范遵守礼法,百姓就会被感化了。不仁德的君主,只顾着自己享受,追求物欲,反而责求别人的过失。责求百姓为什么不按时缴纳赋税上来,如果不按时足额缴纳就要处以极刑。也许此时刚好遇见了旱涝灾害,颗粒无收,也许这家人刚好生了重病了,无法耕作。这都要分类具体来看的。如此看来百姓在世人看来并没有什么过失,而在君主那里看来有过失了。所以仁德要看观的人,和被观的人,这也是相互的,而不是绝对的。孔子说道:“每个人的过失都有所不同,原因也有不同,也要分类来看具体情况的。去观别人的过失,既可以看出观的人的仁德,也可以看出被观的人是否仁德的。”
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
孔子说道:“如果我能够早上证得大道了,得道了,晚上死去也值得了。”孔子这么说,足以看出他对于道的重视。古代的老师传道、授业和解惑。首要的就是要传道,如果老师都不能够得道如何传道呢?古人尊师重道,尊重师长而重视大道。孔子把道看得比生命都重要。反观如今的世人可不是这样的。尼克松曾经写了一本书《不战而胜》,这本书也推崇中国古代孙武的孙子兵法。这本书最后一章提到这样的话:当有一天,遥远的古老的中国,他们的年轻人,不再相信他们的历史传统和民族的时候,那个时候,就是我们不战而胜的时候。其实也是他在警醒世人,我们作为五千年文明的华夏子孙,更感觉到传承好优秀的传统文化的历史使命。胡适先生的《非留学论》里说留学只是过河的舟楫而已,并不是长远之计。我们的年轻人把如此珍贵的祖宗传下来的道置之不理,而不远万里去求学,这岂不是可惜了吗?如此看来更感觉到了走在传统文化前面的人,更有责任去引导传播优秀的传统文化了。
子曰:“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
孔子说:“君子应当有志于求道,如果以粗布淡饭为耻辱,不能为了求道而安于贫困的人,就不足以和他谈论了。”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如果不是正道得来的,君子是不会去做的。前面孔子说道比生死还要重要。这里说道比贫富重要。此道比贫富都要珍贵的,只是世人不知的,而孔子知道了,所以说这样的话。佛渡有缘人,对于没有缘分的人不可强求的。孔子也是如此态度,如果想求道而又很在意贫富的人,我不会和他论道的。
子曰:“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于比。”
孔子说道:“君子对于天下的人和事,并不会刻意的去厚爱,也不会刻意的去排斥,只是按照道义来处理罢了。”君子并不会根据自己的一己私欲来为人处世,对自己有利的就支持,对自己不利的就反对。君子秉持良心,秉持道义去做事。在朝堂上及时*见不和,但是双方都是为了社稷和百姓好,那就没有什么好冲突的。
子曰:“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
孔子说道:“君子经常怀有仁德,以心里有仁德为美。君子对于仁德非常的重视。而小人经常想着什么有利可图。君子想着礼乐法度,而小人想着一些小恩小惠,如何能够专礼法的空子,不折手段去获得利益。”
子曰:“仿于利而行,多怨。”
孔子说道:“如果一味为了追求利益的话,所作的事情容易引来怨恨。”前面那句说的是小人都是想着如何有利可图,如何能够得到一些小恩小惠。如果都是想着利益而不想着仁德,也不想着礼法。也许就会不折手段的去做,就违背了礼法,也就是损害了别人的利益了,损害了公众的利益了,这样就很容易引来怨恨了。利对于人的危害也就像鱼饵对于鱼的危害一样。鱼儿可做梦都没有想到,它吃了一点点小小的鱼饵,结果被拉上了水面,被别人蒸煮来吃了。如果它知道是这样的结果的话,我看打死它都不会再碰鱼钩上的鱼饵了。
子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不能以礼让为国,如礼何?”
孔子说道:“如果能以礼让来治国的话,又有什么难的呢?如果不能以礼让来治国的话,虽然礼文都具备又有什么用呢?那不是也是摆设吗?”治国如果能够礼让就能少了许多纷争了。诸侯国之间如果能够礼让,就不会有战争了。孔融让梨这个佳话传承千年了。正所谓三岁看老,如果能够做到兄弟之间的礼让,也能够延伸到君臣之间,同僚之间了。假如人人能够习礼让,就少了许多利益之争了。尧帝率先垂范,把最大的利益帝位都传给了舜帝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礼让的呢?
子曰:“不患无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己知,求为可知也。”
古人讲德不配位就不好。有什么样的德行就有什么样的位置相匹配。如果德行很高而位置很低,总不会长期的低估。如果德行不行而位置很高,那也许会对他个人造成伤害了。古人讲立功立德立言,孔子说三十而立,以什么来立呢?那就需要才德来立了。古人天子议事有朝会,大臣各立于其位。如果没有才德,如何能够立足于其位呢?孔子说道:“不要担心没有位,需要担心的是以什么去立,以什么去立功立德立言?如果有很高的才德,还怕没有一席之位吗?不要担心别人不知道自己,不能了解自己的才华。弟子们,你要想想你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知道的。如果你有很高的才德,别人了解了就会惊叹。如果本身没有什么,真正了解了只有失望了。”孔子劝诫弟子们要务于才德而非急于求成,徒有虚名。真正做好了,酒香不怕巷子深。这也呼应了前面的人不知而不愠。
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孔子跟弟子曾参谈话。孔子说:“曾参啊,我一生所行的道也很简单,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生改变过。”曾参说:“是啊,老师,你说的没错的。”孔子走后,有其它的弟子就问曾参:“老师和你们之间谈的听不懂的,是什么意思呢?”曾子回答道:“我们的老师孔夫子所行的道,至始至终所推崇的就是忠诚和宽恕而已。”君主要做到仁德,就要宽恕爱人,以礼对待自己的臣民。这样君主就会得到臣民的忠心拥护。君主就如同北极星一样,立德臣民就会如星辰一样环绕在周围了。臣民对待自己的君主就要忠诚,不能乱了礼法。不能出现之前说的不该祭祀的去祭祀,不该享用的排场也不要享用。这里有些人的解释一以贯之,涉及到了一指禅,涉及到了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也许是高推圣境了,在这里师徒之间的对话,曾参还是能很好地领悟老师所说的意思的。
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孔子说:“天下的人所追求的无非是义和利两个字,君子所重的是道义,而小人所重的是利益。”君子追求道义,甚至是早上得道,到了晚上死了都值得了。可想而知君子是多么的尊师重道的。对于君子来说符合道义的事情就做,不符合道义的事情就不做。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如果不符合道义的,也不请取一分。君子所想的不是自己的利益,而是国家和百姓的利益。小人所想的是自己的利益,而不是国家和百姓的利益。
子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自省也。”
孔子说:“见到贤善的人就要向他看齐,见到不贤善的人就要反省自己了。”孔子劝诫弟子以贤才为榜样,向有才德的人学习。不要在乎别人是不是了解自己,不要在乎是否有位,而是首要的要把自己变成有才德的人。
子曰:“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
孔子说:“侍奉父母的要孝敬,如果父母做错事了要好言相劝。如果劝不动他们,听不进去的话,也不能够不孝敬父母。对父母也不能违背恭敬的礼法。对父母要恭敬,要任劳任怨。”对父母如果都不恭敬和孝顺,如何能够对君主忠诚呢?
子曰:“父母在,不远遊,遊必有方。”
孔子说道:“作为子女一定要体谅和孝敬父母。父母在堂的时候,不要长时间的外出远游。这样父母就会很担心。子女也不能孝顺父母,照顾父母。如果真的要出去,就一定要告诉父母所去的地方,也好让父母不至过于担心。”如果出去远游,又不告诉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的确是让父母牵肠挂肚的。在古代通讯又不是很发达,不像现在打个电话就知道。即使通讯方便,最好还是能够在身边尽孝。仔细想想,如果在外地工作,每年春节回家见父母一次,可以数数有多少和父母在一起的机会呢?
子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孔子说道:“如果三年都不改变父亲的教导,不去做恶事让父亲担心,就算是孝顺了。”为人父母的心都相差不得到那里去。都是想着自己的子女过的好,身体健康和顺。父母教给子女的大多都是好的。这一句跟前面章节有点类似的。在父母面前要恭敬父母,言行一致不去做恶事。背着父母也要言行一致,父母不在世上了,也要恭敬父母,坚持至少三年内要按照父母的教诲去为人处世,不做恶事。这样才能算是孝敬了。只要能够坚持做三年,也许就能够定型了,也就能够一直这样了。
子曰:“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
孔子说道:“父母的年龄不能不记得的。一是会因为父母长寿而高兴,一是会因为父母年高而感到恐惧的。”孔子的身世很可怜,父亲在他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甚至连父亲的印象都难以记得的。母亲在他十七岁的时候去世的。母亲生他的时候二十岁不到,他母亲也是年纪轻轻去世的。孔子想孝顺父母都没有机会,他必定感到非常的痛苦的。子欲养而亲不待,孔子劝诫弟子一定要孝顺自己的父母,别等到以后悔之莫及了。
子曰:“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
孔子说:“古人不轻易去承诺什么,不轻易去说什么,是以自己做不到为耻辱的,很怕说出去了做不到。”前面的章节有说到,为*对于有把握的事情才说,对于没有把握的事情留有余地和分寸。由此可见孔子对于诚信是非常看重的。敏于事而慎于言。
子曰:“以约失之者,鲜矣。”
这里关键是一个约字。作为君子经常能够约束自己的内心,也约束自己的行为,这样言行有失就很少了。特别是约束自己的内心,这个是关键所在。而小人只是唯利是图而不折手段。约束行为只是治标,约束内心从根本上治心就杜绝了行为的过失了。如果一个人的内心崇尚俭约,很少的物欲,言行就相对来说会理智,过失也就会减少了。约也就是束,内束其心,外束其身,合称之为约束。看看我们古人遣词造句都很有智慧的。神与人有了契约,世人都会按照耶稣的教导少犯了很多过失了。这个契约写在了新约和旧约之中了。不管东方还是西方的圣人都是爱世人的。孔子说道:“如果能够外约束行为,内约束内心,就很少会有过失了。”
子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
孔子说道:“君子不轻易说出来,很谨慎的说话,而更多的是勤勉于求道、做事和做学问。”前面有提到敏于事而慎于言,也是类似的道理了。放言容易,所以就讷于言,也就是慎于言;力行难,所以勤勉于做事,也就是敏于行,敏于事。前面还有许多类似的谈话:“慎言其余,则寡悔”、“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等。
子曰:“德不孤,必有邻。”
孔子说:“有德行的人不会孤立的,必定会有许多朋友不请自来的。”君子患的是自己的德行不够,而不会患自己是否有位置,也不会担心自己没有朋友。开明的君主担心的是自己的德行不够,而不是自己的城池不够多,土地不够宽广。如果君主德行够,百姓自然来归附。如果君主德行不够,即使得到了也会失去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许多贤善的人也是在选择有德行的人相处,也就不请自来了。小人面对有德行的人,也认为可靠一些,也愿意交朋友。
子游曰:“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
前面已经有了子游的介绍,这里就不重复了。子游说道;“侍奉君主,不可以太频繁的苦谏,如果不能采纳而反复的去劝谏,只能是自取其辱。跟朋友相处,他们有什么过错,也不可很多次不厌其烦的劝谏,说得太多了,朋友恼火起来也会变得疏远了。”对于君主劝谏还是需要讲艺术的。君主有生杀予夺的权力,会比较骄慢,比较难听得进逆耳之言。历史上有许多忠臣良将,因为苦谏而引来杀身之祸。当然很佩服他们的忠心和勇气。也许大多时候除了苦谏而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了。也许有的时候还是有余地的,还是可以通过其它的善巧的方式来进行劝谏的。良药苦口利于病,可是也许有些药可以把口感弄得好一点,这样也会更容易接受一些。楚庄王三年不理朝*,臣下不敢直接说,用一只不鸣不飞的大鸟来劝谏。楚庄王心领神会,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对于古人来说师徒之道也是很有讲究的,只闻来学不闻往教。没有师父亲自登门去教的,古人是很尊师重道的。上门来求学,有此恭敬心才会学好。要不师父说都难听进去的。师父传道,如果不是有缘人还接受不了,反反复复的说,也只能是对牛弹琴了。不管是君主还是朋友,作为听者都要体谅别人的良苦用心,虚心接受,这样才不至于有过失。否者如果不能虚心接受别人的意见,其他人看着也不会再说了。
第五章公冶长篇
子谓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
公冶长为孔子的弟子,他能够听得懂飞禽的话,这是很神奇的事情吧?他为什么坐过牢呢,这也和他的这个特殊的技能有关。有一天公冶长在路边听到一群小鸟互相呼叫着,赶紧去青溪边上去吃人肉了。这时候有个老妇人哭着走过来。公冶长问她为什么哭,她说她的儿子失踪了,也许是遭遇不测了。公冶长就对她说,也许是已经死了,可以去青溪那边找一下。老妇人果然在那里看到了自己儿子的尸体。公冶长就被告了,抓进了监狱。后来公冶长在监狱里面,听到一群麻雀在叽叽喳喳的说,在白莲花的水边,有一辆运粟的牛车翻覆,洒了满地的粟,赶快去吃吧。公冶长跟狱卒说了,果然如此,才把他给释放了。孔子评论公冶长说道:“这个人还是值得把女儿去托付给他的。虽然曾经遭受过牢役之灾,但是并不是他自己的过错。”于是孔子就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古人娶妻嫁女必然选择有德行,孝慈的对象。后代的子孙遗传基因也好,必然也受到熏染,性情自然慈孝。俗话说的好,选择好的对象会影响三代人。也许远远不止三代。
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
孔子评论自己的弟子南容说道:“大道能够行于邦国的话,南容也会得其时而大展宏图的,不会错失推行大道的机会的。如果大道不能行于邦国,南容也能够懂得进退之道,免于引来杀身之祸的。”孔子把自己的侄女嫁给了他。看这两句,由此可见孔子对自己的弟子厚爱有加,并不是选择地位显赫的贵族去嫁,而是选择有德行的人。你看当孔子的弟子多幸福呀,还有这等好处。这样的人让孔子觉得比较放心。如果君主比较昏庸而骄奢淫逸,所亲近的也必定是奸佞小人,贤德的臣下就会比较危险了。如果有碍于小人的利益,也许就会被除掉了。假如再像前面那样不顾君主是否能够接受,一再进行苦谏,逆着来撕破龙鳞,就更加的危险了。
子谓子贱:“君子哉若人!鲁无君子者,斯焉取斯?”
孔子评论自己的弟子子贱。他这是怎么说的呢,这次可没有好女人嫁给子贱了。孔子说道:“子贱此人真是君子呀。假如说鲁国没有君子的话,子贱安能够学习到君子之德呢?”孔子爱屋及乌了,顺便也夸一下鲁国的君子是很多的。正是因为鲁国有很多德行高远的君子,所以子贱才有地方学习的,而成为君子。
子贡问曰:“赐也何如?”子曰:“汝,器也。”曰:“何器也?”曰:“琏瑚也。”
子贡问老师孔子说道:“老师您看看我如何呀?”一般来说都是孔子自己去评价弟子的。这次感觉子贡是开玩笑似的,毛遂自荐的问孔子。子贡在众多弟子中属于佼佼者了,为*好,经商又能富甲一方。这样的弟子也许容易又骄傲的情绪,所以孔子回答道:“你呀,是器来的。”前面曾经有一句说的君子不器。形而上学谓之道,形而下学谓之器。君子应该是有志于道,而不是有志于器。即是是器,也是大器。贵重之器来的。古语有大器晚成。子贡也许听到老师说自己是器着急了,接着问道:“什么样的器呢?”也许渴望老师夸奖一下自己为大器,或者名贵的器吧。孔子回答道:“是宗教中祭祀用的琏瑚。”琏瑚为名贵的玉器来的,也算是得偿所愿了。虽然老师没有直接说子贡是君子,起码也还是名贵的玉器了的。也许老师因材施教吧,对于有才干的子贡来说,怕助长他的傲慢之气,故意这么说的吧。
或曰:“雍也,仁而不佞。”子曰:“焉用佞?御人以口给,屡憎于人。不知其仁,焉用佞?”
冉雍为孔子的弟子,以德行著称,而气量宽宏。孔子称其可使面南,也就是可以封国之君。由此可见孔子对他的器重了。冉雍一开始也是鲁国季氏的私臣,但是在那里辅佐了三个月,劝谏都不能听进去,他就辞去官职追随孔子左右了。有人说:“冉雍有仁德但是却不善于雄辩。”孔子回答道:“善于雄辩又有什么用呢?善于辩驳就会给人许多把柄,也会令别人憎恨的。假如对方不知道他有仁德,即是去辩解又有什么用呢?”如果别人不知道自己,不要埋怨,也不要去辩解。这也呼应了前面的人不知而不愠。
子使漆雕开仕。对曰:“吾斯之未能信。”子悦。
漆雕开是孔子的弟子。孔子让他出来为*做官。可是漆雕开却说:“老师您所教导的内容我还没有能够弄到纯熟,求道还未能够没有任何疑惑,自己心中还有信不过的地方,这时候怎么能够放弃学业出来做事呢?”孔子听说了之后很高兴。这一章孔子连续点评了自己的几个弟子。这里也是有关于另外一个弟子的。十年磨一剑的,寒窗苦读一朝成名。左思写《三都赋》花了十年的时间,一出来洛阳纸贵了。苏秦和张仪都是*谷子的弟子,但是他们看到自己的两个师兄孙膑和庞涓出山之后,在魏国已经得到重用,也建功立业了。苏秦和张仪就着急了,提前下山了。这时候*谷子就把一本经书给苏秦,嘱咐他说,假如你没有获得重用,可以好好花一年把这本阴符玩熟就可以了。结果不出所料,苏秦变卖家产周游列国去游说,一无所获。反而家产花完了,回家老婆孩子都怪罪他。他很郁闷的闭门造车,头悬梁锥刺股。一年之后有小成,出来佩挂了六国相印。辅佐商汤的伊尹在做农夫的时候,就以天下为己任。伊尹擅长烹饪,为中国的厨神。他能够以烹饪来比喻*事。傅说为商朝武丁王的相国,一开始身居简出,后来被举为相,国乃大治。求道能够足不出户而知天下事。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首要的要求道,得到真传,不怕没有为*的机会的。
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从我者,其由与?”子路闻之喜。子曰:“由也,好勇过我,无所取材。”
这一句轮到孔子评论子路了。桴浮为用竹、木编结成的小筏子。孔子说道:“如果大道不行于天下,我会离开这个喧嚣的尘世,乘坐小筏子,去天涯海角归隐了。这么多弟子当中,子路一定会追随我去吧。”子路听了信以为真,可高兴了,老师这么喜欢他和认可他。孔子接着说道:“子路呀,他刚直勇猛过我,然而也许不符合中道,有勇而无谋的,但是在这个世上要找到子路此等人材也是很稀有的了。”孔子在这里感慨大道不行于天下,可惜周游列国本来想遇见贤明的君子采用他的德*主张,但是还是没有能够遇见。眼见着战乱将起,生灵涂炭,圣人岂不感到忧心如焚。孔子虽然说干脆一走了之了,去天涯海角隐居,但只是发发感慨罢了,还不会真的去做的。孔子对自己的弟子子路评价,虽然有批评他,但其实也在夸他的。
孟武伯问:“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又问。子曰:“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不知其仁也。”“求也何如?”子曰:“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也,不知其仁也。“赤也何如?”子曰:“赤也,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言也,不知其仁也。”
孟武伯前面也曾经向孔子问孝。这里他向孔子问他手下的几个弟子如何。孟武伯问道:“子路是否达到了你说的仁德呢?”孔子回答道:“不知道的。”孔子清楚却不说的。当着外人的面,如果夸自己的弟子,有点自吹自擂的味道。如果说弟子不好呢,又不想打击弟子的积极性和影响他们的前途。孟武伯又追问子路的事情,到底怎么样。孔子回答道:“子路呢,对于一个千乘大国,可以让他去治理赋税,也是一个难得的大将之才。这些我是可以肯定的,之前你问的那个问题我还是不知道的。”孟武伯看追问下去也不会得到什么了,又接着问其他弟子的情况。孟武伯又问道:“冉求怎么样呢,能不能达到你说的仁德呢?”孔子回答道:“冉求可以做一个地方官员的,为*不错的。”千室之邑,这是指卿大夫之城邑的。百乘之家,这为三公的属地。这里说冉求可以为地方官员的,他会管理的不错的,但是还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达到仁德。孟武伯又问道:“公西赤怎么样呀?”孔子回答道:“公西赤在朝堂之上是有位置的,是位出色的外交人才,可以派去出使他国,必定不辱使命的。”这次一下评价了三个弟子了。
子谓子贡曰:“汝与回也,孰愈?”对曰:“赐也何敢望回!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子曰:“弗如也,吾与汝弗如也。”
这里说的是弟子颜回了,子贡作为陪衬吧。颜回为孔子所有弟子之首,非常谦逊好学,对老师所教导都恭恭敬敬的听,从来都不反驳。一直都追随在孔子左右。颜回很安贫乐道,一箪食,一瓢饮,在很简陋的地方居住,世人都为他发愁担心了,可是颜回却不以为然。颜回跟着孔子周游列国。他们在陈、蔡期间绝粮七天,子贡费了许多周折才买回一石米。颜回与子路在破屋墙下做饭,有灰尘掉进饭中,颜回便取出来自己吃了。子贡在井边远远望见,很生气,以为他偷吃,便跑去问孔子:仁人廉士也改变自己的节操吗?可是孔子相信颜回不会那么做,必会有其原因。后来问了才知道,颜回看到米饭里面有点灰尘,他就把有土灰的那一点拿出来,放在里面也脏了,丢掉也可惜,所以他就吃了。从那以后,大家就更加信赖颜回了。颜回对《易》接触很早,研究得较深入。弱冠之年就可以和孔子谈论《易经》了。这是天才呀,了不得的。其它人前面孔子只是说到,可以一起谈论《诗经》了。颜回却能够谈论这个,很了不起。孔子晚年好读《易经》,有韦编三绝的故事。孔子还说,假如再给我多几年时间的话,我就会把它弄的更透彻了。孔子在这里赞叹颜回,并不是太过谦之举,的确颜回很可能已经得道了。孔子对子贡说道:“你和颜回想必的话,那个更有学问一些呢?”子贡回答道:“我怎么敢跟颜回比呢。颜回闻一而知十,而我只能闻一而知二。”子贡这么自信的人,这下谦虚了起来,足足比颜回差了八成这么多了,由此可见颜回的水平如何了。颜回也许能够做到以一心而知万心,以一物而知万物了。孔子说道:“你的确是不如他的,不是你谦虚。不仅仅是你不如他,甚至我都不如他的。”可见孔子对自己弟子颜回的推崇。孔子不会觉得弟子比自己厉害就会不高兴,他为师是很宽容大度的。
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于予与何诛?”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
孔子的弟子宰予在大白天睡懒觉。老师就在那里唠叨了。孔子说道:“他就像朽木一样,无法进行雕琢了,一雕整个就烂掉了。就像粪土堆的墙一样,无法进行粉刷的,越粉刷就越臭,也无法牢固。你让我拿他怎么办呢?”孔子又唠叨说:“以前呀,我看人是这么看的。我听了他说什么就相信他会做到的。现在我不这么看人了,我是要听他说什么,还要看他是不是按照他说的去做了。由于他这样子,我改了看人的眼光了。”古圣先贤未尝不以懒惰不思进取为戒,精进修道自强不息。这里孔子深责自己的弟子,是想劝诫自己的弟子,求道做学问要勤勉。而且不能光说不做,要讲求诚信。
子曰:“吾未见刚者。”或对曰:“申枨。”子曰:“枨也欲,焉得刚?”
这里是有关孔子的弟子申枨的故事。无欲则刚这个成语也是从这里来的。孔子说道:“我还没有见过真正的刚强的人呢。”弟子们都觉得很奇怪,像子路这种刚强勇猛的人,可以堪当大将的人应该就是呀。还有像申枨这样的年轻人,精通六艺而面对敌人没有丝毫的畏惧之心。有人说:“申枨就是老师您说的刚强的人呀,怎么会没有呢?”孔子回答道:“申枨呀,他物欲未灭,如何能够算的上是刚强呢?”这里说申枨有欲并不是说他有多贪恋钱财。如果他血气方刚,争强好胜,那也是一种欲来的。孔子曾向老子问礼,老子也劝诫过他,去除掉骄气和多欲。成贤成圣也是一种欲望,成名也是一种欲望来的。体格之刚抵御邪气的侵袭,人格之刚抵御物欲的侵袭。
子贡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子曰:“赐也,非尔所及也。”
子贡对自己的老师说自己的感悟:“我不想别人加给我的事,我也不会将此事加给别人。”这是仁者之事,半点不能勉强的。如果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勿有个强制恕的意思。而这里无是发自内心,顺着心性。一个为仁,一个为恕。子贡能够做到恕而做不到仁。所以孔子说道:“端木赐呀,这还是你没有能够达到的。”
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
子贡说:“孔子老师的文章,可以听得到,也能够听得懂。老师有关人的自性和天道的探讨,不光是听就能够听得懂得了,是要靠修行和感悟才能够体会得到的了。”子贡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老师所讲的东西,哪些是比较有分量的。孔子晚年韦编三绝,好读《易经》,这才是他修持的最高境界所在。孔子曾经感叹,老子犹龙也。朝闻道夕死可矣。孔子有志于求道,不知具体什么年纪悟道的,反正晚年之前肯定得道了吧。孔子的学生里面排第一位的是颜回,为什么很穷的一个学生反而是排在第一位呢?端木赐这么有本事,为*和经商这么成功,怎么不排在第一位呢?端木赐自己也应该是比较服气的吧。儒家后来的孟子所阐述的性命之学也是见道之学了。关于自性和天道,道家和佛家都有很透彻的论述,这个是要靠实证的。比如佛家说,自性具足一切,具足一切是什么概念?这个是很难想象的,只有实证了。这里是谈论儒家,就说到这里了。儒释道本一家。
子路有闻,未之能行,唯恐有闻。
这是记录形容子路的一句话,子路比较刚勇直爽,他也是勇于为善的。几千年来都在争论知难行易,知易行难,再到王阳明的知行合一。有些人说知道很难而行道容易,有些人说知道很容易而行道难,有些人说知道和行道是一体的,不能笼统的说是难还是易,这也不是绝对的事情。反正在子路这里,他行道是比较勇猛和精进的。子路只要听到一句善言,如果还没有按照这个句善言去做好,做到位,会很害怕又听到一句。子路恐怕自己不够精进去做,去践行。你看看我们是不是需要向子路学这种行道的精进勇猛的精神呢?如果一直都在那里想,在那里说而实际没有开始去做,那也是很可悲的。袁了凡先生做了几千件善事,自己的命运都跟着改变了。我们如果有志于求道,何不早早行动呢?而不要等到头发斑白了,孔子都感慨朝闻道夕死可矣。这个闻道是不是比性命都重要呢?
子贡问曰:“孔文子何以谓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
这里说到孔文子这个人,他是卫国的大夫。孔文子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太叔疾,但是这个太叔疾原先娶了个宋国的妻子,前期的妹妹也随嫁一起来了。太叔疾也不太会做人,又偷偷把前期的妹妹接过来安顿在一个地方。要说把前妻接回来还情有可原,接的是前妻的妹妹。这下孔文子恼羞成怒,要发兵去打太叔疾。这下孔子把他劝住了。但是孔文子把自己女儿要了回来,又嫁给了别人。这个孔文子也真是有点奇葩。所以子贡就好奇的要问一下他的一些事情。子贡问道:“孔文子为什么称之为文呢?”卫国国君赐给他文公的称号。孔子回答道:“这是因为孔文子求道做学问能够做到勤勉而好学,也能够很谦下的向学问不如自己的人请教。”不管是学问修行比自己高的,还是比自己低的,都谦虚的问。特别是向学问不如自己的人请教那就更难得了。也许有些人虽然地位也低,看似没有什么学问,但是也有你所不知道的。比如如果没有务过农,知道一亩地打多少粮食吗?什么时候播种什么时候收割?成本多少?这些也许书生要向农民学习了。正是因为孔文子能够做到这样,所以称之为文一点都不为过了。
子谓子产:“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
这里孔子评论子产这个人。子产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他在郑国为相二十余年,但是一生都很廉洁,家里连给他办丧事的钱都没有,儿子和家人只得用筐子背土在新郑西南陉山顶上埋葬他的尸体。消息传到郑国的臣民耳中,大家纷纷捐献珠宝玉器,帮助他的家人办理丧事。由此可见百姓对他的爱戴。孔子说道:“子产有君子之道,有以下四个方面:第一是以恭来持己,十分的谦恭,为*不辞劳苦,推贤任能;第二是以恭敬心来对待*事,不敢丝毫怠慢,兢兢业业;第三是以恩泽来惠养百姓,子产主张宽柔兼济来治理国家,以恩德来感化百姓,以刑法来使得小人不敢作恶,而且把刑法铸在器具上;第四是以义来使用民力,很爱惜民力,不轻易劳民伤财。”邦国的存续之道有四项,人心、生机、秩序和国力。子产不禁止乡校,百姓能够畅所欲言,有限制的言论自由,宣泄有道,民心就顺了。如果百姓有怨气,气不顺,邦国的气也不顺畅就会有危险了。是非善恶以民为师,民心就会凝聚了。开垦田地,疏通沟渠,为民求生,也就能够为国理财,这样能够增加生机。子产把刑法铸在器物上,使得百姓知法守法,有秩序。如果这三者能够具备了,国力就强盛了。子产临终前对自己的儿子说,我死了以后,你必定也会为*的。只有德行很高的人才能以宽来感化百姓,其次莫如用猛。火看起来比较猛烈,百姓一看就知道害怕,死于火的人相对来说会少一些。水看来懦弱,百姓喜欢去玩耍,结果死在水里的却很多。以宽来治民是比较难的。子产儿子后来为*,不忍太猛,郑国为盗的人就多了起来。他这才后悔没有听从父亲的教诲,应当宽猛兼济。他派兵去绞杀了盗贼之后,这才制止住了。
子曰:“晏平仲善与人交,久而敬之。”
孔子说:“晏平仲也就是晏子善于和人交往,交往的时间越久,别人对他就越敬重。”晏子能够做到这样是很难的。如果初步认识的时候,互相恭敬这个比较容易。认识的时间久了,也许就会觉得原来也不过如此,就会轻视对方。可是晏子交友却能如同美酒一样,历久弥香。晏子不仅仅是善于和人交往,也善于邦国外交。晏子使楚的故事大家都耳熟能详了。
子曰:“臧文仲居蔡,山节藻梲,何如其智也?”
臧文仲为鲁国的大夫,世袭司寇的职务。辅佐鲁国四代君主。他很博学而不拘常理,废除关卡限制,以利通商。孔子说道:“臧文仲住在藏有大龟的房子里面,屋子斗拱雕成山的形状,短柱上画以水草花纹。这样的派头像天子的宗庙一样了。他这样的做法如何和他的智慧匹配呢?不能算是明智的做法了。”臧文仲也许不太拘泥于常理,有这样的做法。但是作为司寇,是不可以这样随便践踏礼法的,这样其它人也会如此做。整个社稷就乱套了,这是带了个坏头的。
子张问曰:“令尹子文三仕为令尹,无喜色;三已之,无愠色。旧令尹之*,必以告新令尹。何如?”子曰:“忠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崔子弑齐君,陈文子有马十乘,弃而违之。至于他邦,则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之一邦,则又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何如?”子曰:“清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
子张这里问自己的老师什么是仁。子张问道:“楚国的令尹子文三次出任令尹一职,都面无喜色。三次被罢免,也没有流露出一丁点怨恨不悦之情。所主持的*事,也会毫无保留的告知新的令尹,没有半点隐瞒、猜忌和妒忌。这样的为人怎么样呢?”孔子回答道:“如你所说,子文算是比较忠于国家,忠于君主,忠于良知的了。”子张问道:“那他有没有达到先生所说的仁呢?”孔子说道:“从这里还是看不出来的。仁在于心,而不在于事。事情为心之影响,但是还不能完全看出来的。怎么凭这些就说他达到了仁呢?”由此可见,对于孔子来说仁的境界还是要求很高的。能够像子文这样做的人还是相当的少了。为*的时候能够不为荣辱任免所动,也许他真的把这些看得很透了吧。虽然身为令尹,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但是也许是祸害而不是福事来的。不管是任职还是罢免,都福祸难料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能够没有猜忌和妒忌的交接是很难得的。也许有些为*的人,继任之后为了突出自己,往往会贬低前任而抬高自己,认为自己比前任高明,这是需要注意避免的。
子张又接着问道:“当初齐国的大夫崔子以下犯上杀害了齐国的国君齐庄公。有些人愿意和他一起同流合污,有些人默不作声。这些人也算不得有什么忠心。只有大夫陈文子,以和他同朝为官为耻辱,放弃了自己的高官厚禄,十乘车马的家财,就这样离开了齐国了。到了另外一个邦国,那里的臣下也是如同崔子那样的,又离开了。又到了另外一个邦国,还是如此,又只好离开了。你看看陈文子这个人如何呢?”孔子说道:“他没有跟那些奸佞小人同流合污,算是比较清白的人了。”子张问道:“陈子文算是仁了吧?”孔子回答道:“还是看不出来的。仁在于心而不是在于事。这样还看不出来是否仁的。”墨子悲染丝,墨子看到染坊里面纯净的丝线,放在红色的染缸就是红色,放在蓝色的染缸就是蓝色。人心也是如此,如果被恶的事情熏蒸,也会变坏了。陈子文选择不在奸佞小人那里同流合污,算是比较清白的了,也是很难得。在孔子四岁的时候,崔子弑杀齐国君主;孔子六岁的时候,崔子死。关于崔子和齐庄公的恩怨也是很奇葩的。崔子掌握实权嚣张跋扈,他有一个家臣的姐姐东郭姜是绝色美女。这个东郭姜命也不太好,一开始嫁的那个权臣死去了。崔子不顾陈子文的劝诫,不顾礼法执意强娶了这个美女。刚好这个齐庄公也是个色*,威逼利诱东郭姜,经常在崔子家里幽会。崔子如何能够忍受得了如此大的耻辱。齐庄公又是个好战的人,趁着当时的盟主国家晋国内部出现问题,进行讨伐。虽然占了一点小便宜,但是却闯下了大祸。崔子趁机在自己府中设下埋伏除掉了齐庄公,理由是去掉晋国的威胁。齐国太史三兄弟如实记下了这段崔子弑君的史实。前面两兄弟被杀了,只留下了后面一个。南史氏拿着同样文字的竹简飞奔过去,知道太史第三个兄弟没有死,这才返回来。否则这些史官会前赴后继的去记录下来的。后来崔子的两个儿子内讧,崔子被人趁机除掉了。崔子和东郭姜先后自尽而死。
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子闻之曰:“再,斯可矣。”
季文子为鲁国三桓之一季氏的祖先,曾经辅佐宣公等三代鲁国国君。他鼓励农民去开垦私田,按照田地数目来征税,使得农民从井田制的束缚中走出来。这些农民相当于隐民,生活也得到了改善。这些隐民纷纷归附于三桓,使得他们的势力得到壮大。要不怎么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国君失民而季文子得民,国君失礼于百姓而季文子得礼。虽然季文子掌握了鲁国的权力,但是他非常的简朴,对自己和家人要求非常严格。他的妻子儿女却没有一个人穿绸缎衣裳;他家里的马匹,只喂青草不喂粟米。在他的影响下,鲁国民风也逐渐归于简朴了。季文子身居高位而能够做到不迷失自己,始终保持简朴,这也是很难得的。季文子做什么事情非常的谨慎,总是三思而后行。这句话我们平时使用也很多的。孔子都看不下去了,说季文子不用凡事都考虑那么多了,只要考虑再二就可以了。有时的确也是过犹不及的,左右权衡而不能很快决断,有时也会误事的。
子曰:“宁武子,邦有道则智,邦无道则愚。其智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
宁武子生活在卫国。卫国国君卫懿公本来还是很不错的,有文武之才,也有很好的人缘,可是也是太奇葩了。他有个很特别的嗜好,就是很喜欢养鹤。养点宠物本来也无可厚非,但他是做到了极致,甚至把练兵场当做养鹤的地方,把战车和战马给鹤坐。上朝也是带着鹤去的。臣民知道他喜欢这个,都想方设法去讨好他。玩物丧志不理朝*,横征暴敛了。在一个冬天,北狄人聚集两万骑兵向南进犯,直逼朝歌而使得卫国亡国。国君也被杀死了。齐桓公帮忙卫文公复国。这次卫文公吸取教训了,励精图治使得国家慢慢强盛起来了,宁武子就是辅佐文公的大夫。到了卫成公继位的时候就忘记了这些苦难了,又在胡乱搞了。孔子说道:“宁武子这个人非常善于为*。邦国有道的时候,比如在卫文公执*期间,就充分的发挥聪明才智,君子得其时而行。邦国无道的时候,就退居二线,等待时机。也许别人会以为他愚笨,但是这是大智若愚的。保存了实力,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虽然卫成公无道,但是还是尽力去保全卫国。”孔子感叹道:“宁武子的聪明才智也许有好多人可以赶得上,但是他这种进退自如,得其时则智,不得其时则愚的做法,许多人都是赶不上的。”这里进行了意译,不拘泥于文字。
子在陈,曰:“归与!归与!吾*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
孔子周游列国,在陈国的时候发感慨说道:“还是回去吧,回去吧。家乡的学生们也许在我不在的时候,没有人去教导他们。怕他们由于血气方刚而过于轻狂了。也许他们会把世事看的太过于简单了。他们出来走一走就知道有多难了。虽然很多学生都有有文采,但是毕竟文章代替不了现实的。我回去后还不知道如何教导他们呢。”孔子在陈国和蔡国遭遇了很多的磨难。他本来有很多的机会去获得权力和金钱的,但是他没有去做。他在为天下的苍生考虑。天下大道不行已经很久了。也许回家乡去兴办教育,鼓励自己的弟子去各国从*和教化,可以改变现在这种现状吧。
子曰:“伯夷、叔齐,不念旧恶,怨是用稀。”
伯夷和叔齐这两兄弟是商朝末年孤独国的两个王子,一个是老大,一个是老三。他们都想把王位继承权让给对方,结果两个人都逃走了,只好有老二来勉强接管王位了。这可是那个时候的典范了。在当时那么乱的时代,为了争夺王位,父子兄弟相残的多了去了。他们听说西周的周文王为有仁德的君主,就投奔去了。文王死后,武王要讨伐纣王,他们两个就劝谏阻拦,不能以下犯上,不能不孝不安葬好文王就去打仗。武王的部下想杀了他们两个,姜太公阻止了。武王灭纣以后,他们就隐居到了首阳山上,不肯吃周朝的粮食了。天天挖山上的野草来充饥。有个山中的妇女还是比较多嘴,跟他们说,你所吃的野菜也是周朝的。他们就连野菜都不吃了,饿死在首阳山上了。虽然说比较极端一些,但是他们的品德是很高尚的,是值得世人所敬仰的。孔子说道:“伯夷、叔齐这两个贤人,可以做到不念旧仇,只是对事而不对人。如果犯了错误的,能够改邪归正,他都不会记仇的。这样有什么好处呢?他们自己心中的怨恨也会非常稀少了,别人也不会怨憎他们了。恶人也会被感化了。”所谓的君子清正廉明,但往往嫉恶如仇,对恶人也是非常的怨憎。但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对于那些做错事的人,如果能够真心的悔改,伯夷和叔齐也不会记仇的,这非常的难得。
子曰:“孰谓微生高直?或乞醯焉,乞诸其邻而与之。”
微生高是孔子的弟子。这个弟子是比较奇葩的了。据说他曾和女孩子相约在桥下约会,这个女孩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及时去赴约,放了他鸽子。这时候下起了大雨,河水暴涨。微生高仍然坚守与女子的约定,抱定桥柱不肯离去,结果溺死于河中。看看孔子如何评价自己的这个弟子呢。孔子说道:“谁说微生高直的呢?有人向他要醋,他家刚好没有了。他也没有跟别人说没有,跟邻居家要了给人家了。”这样的人能够称之为直吗?过直则不直了。自己家没有醋,打肿脸充胖子,也要跟邻居家要了给别人。
子曰:“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
左丘明和孔子是很要好的朋友。左丘明为史官,著有《左传》。晚年完全失明后,强烈的史官的使命感感召他写了《国语》。这里是有关左丘明的评价和描述。孔子说道:“花言巧语、装出好看的脸色、低三下四的以示恭敬,这样的事情,左丘明以之为耻,而孔丘我也以之为耻。把自己内心的怨恨给隐匿起来,让别人完全看不出来,然后还是阳奉阴违似的和别人正常来往交朋友,笑里藏刀的。这样的事情左丘明和我都以之为耻的。”
颜渊、季路侍。子曰:“盍各言尔志?”子路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颜渊曰:“愿无伐善,无施劳。”子路曰:“愿闻子之志。”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
颜回、子路跟随在孔子身边。孔子就问他们说:“你们何不借这个机会跟我谈谈你们的志向和愿望呢?”子路是比较直爽仗义的,他先说道:“我呀,我愿意把我的车马、衣服和朋友共享。即使用旧了,用坏了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的。”子路这个朋友值得交吧,可以跟朋友有饭同吃,有酒同喝,喝完了就喝完了,也不会心疼的。子路的愿望是和天下的仁义之士交朋友,也愿意拿出最好的东西跟大家分享。颜回说道:“我的志向呀,我要有很好的修为和德行,不要去作恶事来伤害我本善良的自性。像老师那样影响和教化世人,但是却不会夸耀自己的功劳,不会夸耀自己的善行。安贫乐道而不会想着谋求个人利益。我不会把劳苦给别人,我愿意去做最辛苦的事情,而给世人谋福祉。”对于大英雄而言,也许一将功成万骨枯。颜回不是这样的,他要做的是宁可自己入地狱,也不愿世人受苦。颜回说的话很少吧,但是很深刻的。孔子到了晚年才悟道,而颜回也许年轻时候就已经得道了,能够看懂周易。颜回问自己的老师说:“我们都很想听听老师您的志向和愿望是什么呢?”孔子回答道:“我的愿望是让老人不管在精神上还是物质上都能够得到最好的照顾,使得他们能够安享晚年;社会上人与人之间能够有信义,不会互相攻击和怀疑,社会就比较安定了;小孩能够得到最好的关怀,不会成为孤儿得不到应有的照顾。”孔子所想的是关心弱小,想的是天下充满慈孝和大爱。
子曰:“已矣乎!吾未见能见其过,而内自讼者也。”
孔子说:“天下之大,大道不行已经很久了,人心不古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知道自己的过失,又能够自省和审察自己的。”孔子故意说得比较绝望一点,期望引起世人的重视,挽救世道人心。让自己弟子更加要勇于改正自己的过失,以符合于正道。这个自讼用的很好。自我的分别心如同在打内部官司,一边是大道,另外一边是物欲。面对过失的时候,就会左右权衡,如同在打一个官司。面对过失有些人能够勇于改正,有些人也许就此萎靡不振了,有些人也许永远都不会承认,还会故意进行掩饰,文过饰非。作为君子,首先就要从自己做起,才能够影响世人。如果自己都做不到,如何能够要求别人呢?
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
忠信为忠诚而讲诚信。作为臣下对君主要有讲忠信。作为君主对臣下要以礼相待。孔子说道:“在十家大小的村落里面,一定有像我这么忠信和资质相仿的人,只是不如我求道和做学问那么用功罢了。”孔子以身示教,说我并不是天生就如此。像我这样资质的人有很多,但是他们却没有成为有作为的人。这是什么原因呢?只是不能够勤勉求道和做学问罢了。